晏决明并未接话, 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的动作。他今日只穿了件轻便的常服,面容清隽俊朗, 仿若风光霁月的世家公子。可他的视线却极具压迫感,带着腥膻的血气,沉沉注视着呼其图。
那?是唯有在战场厮杀后,才能?淬炼出的狠厉。
呼其图并非第一次与晏决明打交道。早在他杀死布日、推他那?位天真的外甥上?王位时,他便知道这人的本事。
此人仅凭一己之力,短短几日内便颠覆了一个盘踞草原已久的政权,此等能?力,既让他信服,又让他本能?感到危险与排斥。
他读出晏决明眼中不容分说的警告,心中虽然不悦,却还?是松开了范春霖,慢慢站起身。
范春霖仍蜷缩在地?上?不敢动弹。他双手护头,浑身都在打颤,像只龟缩的软脚虾。
呼其图难泄心头的不爽,瞥了地?上?那?人一眼,直接讽刺道:“若大齐的将领都如晏将军这般,恐怕连草原上?的额吉河都能?收入囊中。不过?如今看来,呵。”
晏决明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向酒楼内看了一眼。呼其图“啧”了一声?,打了个响指扭头便走了。
堵在酒楼门口的胡人跟着离开,被拦在门内许久的范家下人与酒楼老板终于寻到机会,一窝蜂地?冲到范春霖身边,大呼小叫地?将他往酒楼里抬。
目睹一场闹剧,程荀尚且心有余悸。晏决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温声?问?道:“吓着了?”
程荀的视线仍落在被小厮们抬进?酒楼的范春霖身上?。范春霖浑身瘫软,衣袍上?浸满饭菜汤汁和酒渍,烂醉如泥地?靠在小厮身上?,像个庸懦无能?的酒鬼。
想起王伯元口中范春霖的从前种?种?,再?看看眼前这个酒囊饭袋,她唏嘘之中又有几分不解。
一切的转折似乎就在范春霖的老师过?世、他回到范家后。那?时他不过?十四,不过?几年就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难道范家是个吸人斗志与精气神的妖精窟?
想到那?位未曾谋面的范脩范大将军吗,说不定长了一副鬼魅妖冶的妖精脸,程荀被恶心得一激灵。
“怎么了?”
程荀回过?神,看向晏决明:“没事……我就是觉得,一个人能?在短短数年内,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么?”
晏决明心有所感,乜了一眼身后的那?出闹剧,微微摇头:“其中内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说着,王伯元从他身后气喘吁吁跑来,道:“可算赶上?了,这鞑靼人不是一般的难缠,我嘴皮子都快说破了……”
他看了看酒楼前还?未散去的人群,疑惑道:“怎么了?出事了?”
程荀和晏决明对视一眼,道:“进?去再?说吧。”
刚走进?酒楼,范春霖的贴身小厮又跑了上?来,躬腰搓手,语气期期艾艾:“晏将军,多谢您方才出手相救……”
晏决明一颔首,说得简明扼要:“不必。还?有何事么?”
小厮面露难色,犹豫一下,支支吾吾嚅嗫道:“就是……可否请晏将军在呼其图大人面前,美言几句?我家少爷喝多了,言行多有冒犯,并无别意……”
程荀听得心口一窒,血液顿时上?涌。王伯元反应更为激烈,就差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
“放肆!你说的什么话?范春霖什么身份,呼其图又是什么身份?得罪了便得罪了,还?要少亭上?赶着去给?他擦屁股,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顾忌酒楼里人多口杂,王伯元强忍怒意,压低了声?音。
小厮这话说得确实匪夷所思。范春霖虽只得了个虚衔,可再?不济,他也是范脩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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