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和阿荀花了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力气,才重?新找到?彼此?。
他从不?感谢磨难。可若这?些磨难,是上?天对他们的考验呢?如今千辛万苦通过了考验,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终于?能走到?那个圆满的结局了?
心脏在?胸腔越跳越快,一股压抑已久的冲动在?五脏六腑流窜。
他想,而今过去的一切尘埃落定,他们又回到?了故地。此?时此?地,没有比这?更合适的良机了。
他要告诉她。
他要与她厮守,年年岁岁,从此?再无分离。
山风过,纸钱的灰烬随风飘舞,落在?他们身上?。
程荀将?酒壶打开?,洒在?程十道墓前。
“爹,女儿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她顿了顿,又轻声说道。
“下次清明,女儿绝对不?会缺席了。”
她用指腹轻轻擦拭了下“程十道”三个字,沉默片刻,转头看向晏决明。
“走吧,我们去吃东西。我想吃城门口那家馄饨……”
傍晚时分,金粉的余晖落在?他们身上?。
晏决明抬手,拂去程荀发间落下的纸钱灰烬,柔声道:“好。”
“等吃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程荀有些不?自在?地避开?,拍了拍自己肩上?的灰。
“哪里?”她问。
“四台山。”
第75章 别青山
天色渐暗, 薄如蝉翼的月爬上灰蓝夜幕,萧索的秋风将枯叶卷到脚边。
溧安县里,进城帮工、卖货的男女渐次出城,街道上方才还人流如织, 不一会儿就冷清下来。
程荀坐在城门边一个馄饨摊子边。
卖馄饨的老夫妻已在这煮了十几年的馄饨了。几年未见, 二老的头发?都花白了, 只是手里功夫一如当年, 一人煮汤、一人包馅儿,干脆又利落。
快收摊了,程荀与?晏决明是最后一对客人。老伯端着?两碗馄饨走过?来, 笑得慈祥和蔼。
“二位客官, 请慢用。”
程荀礼貌答谢, 那老伯愣了一下,有些犹豫地发?问:“您二位,可是从前就来我?这吃过??”
程荀刚拿起筷子,闻言忍不住与?晏决明对视一眼。
“我?们?确是溧安人士, 只是前些年离乡谋生去了, 最近才回来。”晏决明彬彬有礼地回道。
老伯顿时就笑开了,脸上褶子堆在一起,像是揉皱的咸菜。
“要我?说?啊, 这天底下好?地方数不胜数,可真?要说?起最舒服安逸的,还得是咱们?溧安!”
老伯健谈, 看起来颇有高谈阔论一番的架势, 程荀颇有些无奈地点点头。
“别的不说?, 溧安这么多年没啥变化,就这一点, 对我?这老人家?就是顶顶好?了!”
程荀虽有些尴尬,却也不得不承认,一无战乱,二无灾荒,这样无波无澜、平淡安适的年岁,已是万民之幸。
“不过?啊,最近倒是出了件大事。”老伯突然压低声音,神色里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你们?可知道咱们?县里的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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