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父可?是?从前就?认得这胡瑞?”晏决明想起程荀与他说过的,试探发问。
孟忻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陈年旧历了。他这些年,除了肥了腰身,看起来竟也毫无长进?。”
今日宴席上,他不过是?揶揄了几句他官途顺遂、靠山强硬,谁想那人?脸就?青了。再多说几句从前倒在盐运使位子上的老臣,好意提醒他莫要重蹈了覆辙,居然就?找了个借口走了!
最后就?留了盐运使司的几个小盐官,可?怜见的,全程头都不敢抬。孟忻自觉没趣,干脆甩甩袖子回来了。
“衙门里今日如何?”崔夫人?问。
“一团乱糟。刘勤手里的窟窿和烂摊子比两淮水系还要密。有人?不愿我?插手,最好让我?乖乖当个又聋又哑的家翁,为此花了大力气呢。”
崔夫人?目带忧思。
晚饭后,王伯元被崔夫人?抓壮丁写?帖子去了,晏决明跟在孟忻身后进?了书房。
进?门后,孟忻坐到案前,翻开本旧书,道:“说吧,我?看你憋了一晚上了。”
晏决明走到他跟前,从袖中拿出一张名册。
“这是?胡瑞这些年来往的人?家中,关系最为密切、赠礼最为逾规的。我?翻阅这三年来朝廷盐商的名录,当年纳粮、盐引数目,都一一对应写?上了。”
孟忻接过册子,粗略翻了翻,其中内容之详实,让他都忍不住吃了一惊。
有关每年盐商纳粮、售盐的具体数目,以?晏决明经营多年的门路来说,想要拿到并不算难。可?这份人?情往来的赠礼,除了胡府能够伸手到内部的人?,还有谁能拿到呢?
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想,“这名册,可?是?那个叫程荀的小姑娘……?”
晏决明沉默一瞬,点点头。
此刻孟忻好像才真正看懂了,程荀在胡家五年的分量。
一个毫无依仗的孤女,孤身踏进?深深宅院中。以?丫鬟之身,短短五年就?混到了能触碰到这些内部消息的程度,还能从纷繁复杂的信息之中,精准地识别出不符常理的、值得深究的……
这下,他倒真有些想见见这小丫头了。
“打从一开始,你
来扬州就?是?为了胡瑞?”
晏决明点点头。
“那你真该好生谢谢那个小丫头。如今她身在曹营,冒死为你卧底,当真是?不容易。”
晏决明沉默半晌,突然开口道:“她并非全为了我?。”
孟忻疑惑地抬起头。
“在她以?为我?早已死了的那些年,她就?在做这些事?了。她的本意并非为谁牺牲奉献。”
“只是?她想去做、敢去做。”
孟忻皱皱眉,锐利的目光扫过去。
“你这话听?起来像是?推卸责任。”
晏决明坦荡地回望,“我?当然承认,她卧底胡府,于我?的谋略有益。我?只是?不想您误会。”
“她做了什么、想做什么,都不必为了谁,只要为她自己就?够了。她远比您想象的要坚定、勇敢得多。”
况且。
晏决明垂下眼帘。
况且,我?比谁都想让她离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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