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低头扯着手中的花瓣,“他还记得我么?”
程荀直觉她说的不是张子显,谨慎地没有开口。
好在胡婉娘也并非要一个答案,不过需要一个安静的看客罢了。
花瓣落了一裙子,她看着看着居然红了眼?睛:“他是不是根本不记得有我胡婉娘这个人了?若他对我有意,就算我远在扬州,他也该来看我啊?”
她想起什?么,突然跑到铜镜前:“还是我太难看了?是我眼?睛不够大,还是我不够白?”
程荀心中一动,顺势说道?:“姑娘,我从小就听人说,不好好进食,人会越来越干瘦蜡黄,那样更不好看呢。”
胡婉娘半信半疑:“……真的?”可她很快又委顿在椅子上,“就算我漂亮了,又给谁看呢?难不成?给那张子显看?”
她从镜子里看着程荀,语气酸溜溜地:“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喜欢的人就在府里,我要给你们做媒你还不愿意。”
程荀趁着转身给她倒茶的功夫狠狠翻个白眼?,嘴上劝慰不停:“姑娘若是与那人有缘,那必是能再见的。”
彼时说这句话的程荀,万万没想到,就那么巧,竟真的被她说中了。
几日后,胡瑞难得回府吃一顿晚膳,一家人齐齐坐在膳厅。
林氏时刻关注着胡婉娘的食量,胡婉娘心不在焉地握着筷子。厅里两个男人却没把?家里女人的情绪放在心上,一点都没发觉最近家中奇怪的氛围,依旧说着官场上那些事。
或许也不是不上心,只是单纯的瞎了。
程荀在旁伺候,手上不停给胡婉娘夹菜,脑子一字不落地记着两人说的话。
突然,管家匆匆跑进来,附在胡瑞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胡瑞神色讶然,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胡品之问怎么了,管家先是看了看胡瑞的脸色,见胡瑞点头才道?:“不知怎的,京城的宁远侯世子今日突然派人送来拜帖”。”
还没待胡品之说话,胡婉娘突然站起身,桌边的碗都被她激动的动作掀到一边。她睁大眼?睛,眼?里满是急切:“你说宁远侯府世子?晏决明?”
管家被吓了一跳,愣愣点头。
“放肆!”林氏用力放下筷子,怒目直瞪胡婉娘。
可胡婉娘满心都被巨大的喜悦和希望充斥,完全顾不上林氏的愤怒,胡瑞胡品之的惊疑。
她连声问道?:“他什?么时候来?”
胡瑞似是反应过来,脸色渐渐沉下来。膳厅里氛围凝重,胡婉娘也后知后觉感受到不对劲,讪讪坐下。
晚膳就在这奇怪的氛围里结束。吃过饭后,胡瑞拉着林氏急急离开,胡品之倒是悠闲,凑到胡婉娘面前打趣:“哟,长大了啊?想自己挑夫婿了?”
胡婉娘红了脸,说不清是气的还是羞的,推开他跑了。程荀不动声色地瞥他一眼?,刚往前追了两步,就被胡品之叫住。
程荀慢慢走到他跟前,心跳如雷。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与他说话。
胡品之摸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这漫长的几秒里,程荀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花了浑身力气才勉强撑住表面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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