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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治疗,是因为自己不想忘,还是因为梁迢求你给他一点希望?”护士给许方思扎针的时候梁迢抚摸许方思清瘦的眉弓,低声问昏迷的许方思。
是不是许方思又胡思乱想,觉得梁迢不会喜欢什么都不记得的许方思了?
可是梁迢之所以那么问,绝没有可能因为不喜欢,他只是舍不得,舍不得和许方思的回忆,舍不得曾经许方思曾经有过的一切:才华,亲人,朋友。
许方思穷途末路地做出捅靳惟笙一刀这个决定其实是梁迢推了他一把。
他的心理其实相当复杂,与之对应的是觉得许方思忘了也好,许方思不会再被过去折磨,还能治好健忘失忆的毛病。
重新开始而已,对待许方思他向来不缺耐心,他最想的就是和许方思平平淡淡地开始,欢欢喜喜地走下去。
许方思在沙漠边缘的小诊所九死一生的那晚,梁迢把贺兰山下面淘到的芙蓉色玛瑙放进许方思手心,小贩说这个颜色的玛瑙能保佑身体健康,还能带来好运,他挑了一块很圆的,本来想找个人做个什么东西了再送。
他希望许方思身体健康,希望许方思以后都只有好运。
他最后一次不讲道理地要求许方思:“好起来,以后都平平安安。”
这么多的磋磨,许方思走了这么远,许方思走得这么难,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该结束了。
他轻轻抚摸许方思烧红的脸,怜惜地说:“求你了。”
许方思抓紧了玛瑙,梁迢握住许方思的手:“还会有机会的,下次不回头了。”
离开江市之后他们换了新身份,他是做好了和许方思一起失踪的准备的,但是这晚情况紧急,有信号的第一时间梁迢联系人接应他们,许方思情况稍微好转的时候,天亮了,李青楠连夜赶来,他们的旅途彻底结束。
许方思昏迷了很久,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快到江市了。
他眨了眨眼茫然看车外飞速掠过的树影:“这是哪里?”,看所有人都像陌生人,然后很快又昏迷。
抵达江市的时候他们的车子被拦下,手铐落在梁迢手腕上的时候许方思似乎醒了一下。
梁迢需要接受一个审查程序,梁迢告诉李青楠呼鹿川有一家叫文欣的客栈,他在那里交了很久的房费,请他把许方思安全送到。
李青楠离开呼鹿川的第二天许方思也离开了,梁迢在地图上盯着代表他喜欢的人的那个小点缓慢移动,有时候在公路上,有时候在铁路上,有时候在荒无人烟的地方。
许方思翻过贺兰山,穿过三百公里的沙漠,第三个月,红点停在了雪山下面,梁迢一路派人守在许方思附近,直到许方思安全抵达。
许方思停了几天,翻过雪山到了云水镇,他在那里停了下来,一呆就是三年。
呼鹿川是出了名宜居的好地方,他很喜欢,他认为许方思也会喜欢,送许方思走的时候梁迢叫他等一等,但这只能算一个请求,没什么约束力,更应该算数的是梁迢告诉许方思他很自由,想做什么都自由,梁迢这一次不会用同生共死来威胁他。
梁迢希望他治好了许方思一些,但是许方思一向擅长骗梁迢,也许他一松手,许方思就消失了。
许方思没有如他所想的呆在呼鹿川等他或者忽然消失,许方思独自走完了梁迢写在纸上的冒险计划,梁迢开着车子带许方思进入沙漠的那晚许方思问他何一抵达山顶之后打开的宝箱里放着什么,梁迢说放着一个愿望。
许方思问他什么愿望,梁迢叫他自己想。
——精疲力竭的探险者弥留之际打开了幻觉中的宝箱。
站在编剧的角度,许方思觉得可能是何一和父亲一起画的藏宝图,揣摩一下梁迢惯用的手法,可能闪回到何一儿时那个充满憧憬的午后,电影就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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