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怎么回答庄昭炀的这个问题呢。
房子里的灯熄了,那些窗又重新变成了黑洞洞的眼盯着他,从前庄鑫烁那么害怕他受一丁点伤,如今也能对他在寒风里伫立几个小时无动于衷了。
李硕长久的沉默让庄昭炀意识到了他此刻在经历着什么,过了很久,庄昭炀才说:“小庄心里有气。”
“我知道。”李硕抹掉脸上几乎已经冻成冰碴子的眼泪,苦涩地笑,“他问我是谁。我一肚子的话被这仨字全憋回来了。”
“他……我怎么办啊昭炀?”
“他好像不想再见到我了。”
“你他妈发什么癫呢?我不清楚你自己还不清楚他有多喜欢你吗?”
正因为李硕清楚,所以他才能这么笃定地说出这句话。这句话说出口后,李硕突然有了一种想逃离这里的冲动。就好像离开了这里,回到南城,就可以假装匹兹堡的这场雪不曾下过,庄鑫烁不曾面色冷淡地问过他是谁,也不曾对他的苦苦等待毫无动容。
这样想着,他也这样做了。
在匹兹堡停留不足12小时,李硕狼狈地逃回了南城。
回到家,李硕昏睡了整整两天。
醒来时,李硕盯着天花板愣了很久,等关于那场不愉快的旅途的所有记忆全部回拢,他又逃避似的躺下了。
睡睡醒醒好几天,直到接到杨臻的电话,李硕才头重脚轻地从床上爬起来。
“出来喝酒。”杨臻疲惫的声音响在电话那端。
李硕慢吞吞地洗完澡,去擦镜子上的雾气时不小心碰掉了庄鑫烁的那只黑色的漱口杯。
杯子是塑料的,但从高处落下,仍然磕破了一个角。
李硕盯着那个缺口看了半天,只觉得心脏也像是破了洞,先是有红色的血液流出,后来就变成更加粘稠的东西,流干净了,胸腔里就变得空荡荡的。
杨臻打来电话催他出门的时候,李硕还在用胶水补杯子。粘了好几回,总会有对不齐的地方,只好抹去胶水重来。
一遍一遍的,等月亮出来高高地挂在天上,李硕才勉强补好了它。
只是补好的杯子仍然能看得出来裂痕,这道裂痕横在他和庄鑫烁之间,不知该用什么去修复它。
到了酒吧,杨臻已经独自喝掉了大半瓶的山崎。
看见他过来,杨臻眯着眼冲他笑了笑:“你来了。”
李硕点点头,拿起酒瓶往另一只空酒杯里倒上了酒,又加了冰块,送进口中,浓而烈的橡木味道在喉间炸开,他才觉得舒服了点。
“大忙人怎么有时间叫我出来喝酒?”
酒吧极具动感的音乐像在脑子里炸开,李硕坐下后在杨臻耳边大吼了一句:“你选的这破地儿,吵死了!”
“吵吗?”杨臻看着前方不远处正在唱歌的乐队,意味不明地笑,“多热闹啊。”
李硕不再和杨臻争论这个问题,替他倒上了酒,然后举起杯子和他碰了碰。倒酒和碰杯的动作李硕做得很认真,毕竟此刻,杨臻也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和他感同身受的人。
爱的人远在天边,他和杨臻一样地驻足不前。
剩下小半瓶几乎都进了李硕的肚子,烈酒上头上得很快,朦胧的酒意出现在身体里的那一刻,李硕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倾诉欲望。
叫来服务生又点了两瓶酒,李硕用肩膀怼了怼杨臻,问:“什么感觉啊现在?”
杨臻睨了他一眼,似乎不太想聊这个话题。他的眼睫在光下抖了抖,斟酌了半天才找出当下最契合他感受的一句:“这还用问?我一想到我跟远儿这辈子就这样了……”
杨臻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这儿就跟他妈停跳了似的。”
李硕笑了笑,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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