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惟善止屏息凝神,待追兵过去后才悄悄探出头,他推推慈母般担忧望着金玉消失方向的善止,道:“快走,救兵早几刻到,金玉就能少几分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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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小时候皮惯了,上树、钻洞、下水手到擒来,他躲来躲去,找到一颗略高一些的树,手脚并用敏捷地爬到树顶,繁密的枝叶将他挡得严严实实,一般人也不会特意抬头看,这个地方确实是个躲藏宝地。
追兵追到这里停了,其中一个大胡子打量了四周一番,斩钉截铁道:“一定还在这里,搜!”
金玉心脏砰砰直跳,方才还冷得打颤的他此时满头大汗,脖子上隐隐作痛,一摸手上就沾了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划破的。
月黑风高,树上还有几声虫鸣,盖住了金玉的喘气声,下面的追兵搜寻得很细致,连灌木丛都用枪去捅,只怕不久就能找到自己。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金玉从怀里掏出一直揣着的大石头,这是他方才在路上减捡的。
一位士兵路过树下,他有点尿急,特意找了棵大树躲起来就要解裤子,正放着水呢,嘴上突然紧紧捂上一只手,后脑勺一阵闷痛,像是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下来砸到他。
他被人狠狠砸中压到地上,随即把他当垫背的人又八爪鱼一样搂着他在地上翻滚,翻到下面一条干了的水沟。
他反应过来要张嘴咬开那只手,然后脑袋瓜就开瓢了——那人手里高高举着一块石头,石头上边还沾着自己的血。
金玉浑身颤栗,一只手手指紧紧握着石头,一只手用力压着身下人嘴,生怕他泄露出一点声音,在那人难以置信睁大的眼睛中又狠狠砸下去几下。
终于闭眼了!金玉丢掉手里的石头,快速剥下对方身上的战甲,两人对换了衣服。
那战甲硬邦邦的,金玉穿着不习惯,他试着怪异地走了几步才适应,接着他转头对着被他砸砸晕的人鞠了个躬,低声喃喃:“对不住了兄台。”
然后上去匆匆捡起兄台掉在树旁的枪光明正大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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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前已是一片混乱,短兵相接,山风裹挟着血腥味吹起人一身冷汗。
“是北狄人!是北狄兵!”反军攻进来,已经与护军营以及羽林军交手,躲在后方里有眼尖的认出敌军身上的彩色绸缎以及头上的动物皮头箍,是北狄特有。
谢谨禾持剑上马,冷俊的脸上从眉间到鼻梁沾了一抹血痕,剑上也染红一片。
他手里的剑唤孤映,高霞孤映,明月独举,他师傅夏鸿亲自打的,剑身雪白,剑刃薄如霜,削铁如泥,师傅加冠礼时赠给他,今日才算开了刃。
这是他第一次真刀真枪的上战场,第一次划开人的喉咙,原来血可以溅这么高。
寒风刺骨,他身陷刀剑漩涡,手是凉的,身体流的血是沸的,有枪堪堪擦过他的额,带起的风吹进眼睛,他意识到,那是真正的生死攸关,真正的以身入局。
“你们这些鼠雀之辈,不敢在战场上大大方方战一场,在这做些鸡鸣狗盗的事也不嫌脏,来啊!下流的东西,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谁才是爹!”谢谨禾知道,多方人多,他们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眼看着他们的人节节败退,军心不稳,他高挑眉头,拔高声音喊。
对方领头的是个体型壮硕的男人,闻言大笑道:“哪里来的小子,毛长几根了?兵不厌诈几个字会不会写?居然在战场上谈干净,下地府当你的小白脸吧!”
说着男人朝谢谨禾袭来,长枪直指谢谨禾门面,动作迅猛无比,谢谨禾躲闪不及,只得举剑挡下。
哐——!
一声铁刃相接的巨响,震得谢谨禾隐隐有些耳鸣。
“嚯!力气不错。”男人见袭击人不成,转而开始袭击马。
马若是被刺中可不是开玩笑的,轻则摔伤,重则被敌人趁机袭上因此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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