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放到二公子屋前台阶上,他躲得远远的,捡起个石子朝善止丢过去,确认善止醒过来见到那条一动不动的黑蛇了,他才踩着善止尖锐的惊叫跑回自己榻上装睡。
他爹说了,他们这样的人活着,被世道命运欺负,被官府以权压迫,被有钱人拿着银子戏弄,那都不算什么,打落牙齿就血吞,不丢面儿,若是随便叫人拿个石子就欺辱了,那才叫窝囊废,别人拿石子丢你,你就该举起砖板砸回去,耗子骨头也是硬的。
金玉胸腔砰个不停,这下好了,我也是个坏蛋,他捂紧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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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这蛇是金玉放的?”揽月轩总管站在廊上,面色威严,双目寒光凛凛,紧盯着院中央跪着的几人。
揽月轩防范严,会定时在院里洒雄黄、祛虫粉,十几年来从未有过蛇跑进院的事儿,况且此时才开春,还是蛇冬眠的尾期,昨晚这条一看就是深山老林里的老家伙,一定是有心人弄进来的,总管一大早就开始查,最终抓到了互相指认的金玉以及刘彤一干人等。
刘彤那伙人满脸冤枉地点头,刘彤开口道:“这小子因为被二公子冷落,心生怨恨,才抓了这么个脏东西要害二公子啊!”说着面朝金玉,狠恶恶道:“你这个吃了蝎子心肠歹毒的东西,二公子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回报!”
装起来了!装起来了!谁还没个大口袋子了就你能装吗?!
金玉立刻小脸一塌,惨兮兮的挤出两滴眼泪,眼圈红红的,哽咽道:“那蛇瞧着一口能吞三个我,别说抓,我便是靠近三步以内都要晕了,又能去哪弄来一条这样吓死人的蛇。”他那小身板此时哭得颤颤巍巍,倒很有说服力。
卖完惨,金玉又接着掏出些有力的自证,他声音还隐隐带着哭腔,语气却坚定:“再说,我虽未读过书,却也知菜没盐无味,人没理无力,这几日我一直都在后院,徐梢姐姐她们都可以作证,并没有时间出去抓蛇,抓蛇也不可能徒手抓,最不济得有蛇叉子吧,我现在就敢让人进我屋子搜查,刘哥敢吗?”
刘彤一众白了脸色,那蛇叉子和诱蛇用的猪下水确实还在他们房里。
他们本做足了准备,金玉若是敢给主管告状,充其量也就是下人们口角小事,他们几个相互做供,冤不死他个孤苦伶仃的小毛孩,谁知这小子来个釜底抽薪,把事情扯到二公子头上,就不是他们几个糊弄得过去的事儿了。
总管眯了眯眼看着地下一众人,刘彤一众支支吾吾,金玉抹了抹眼泪,接着道:“既没理,那方才便是空口白牙在狡辩了?”又哭哭啼啼好似一幅替二公子不值的样子,道:“刘哥方才也说,二公子待咱们不薄,你…你怎么这样害人呢,好在二公子没事,若是那孽畜伤了二公子,那可怎么是好呀!”
金玉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忽而明白,此事他们还能好好在这扯皮看热闹,全是因为二公子没事,二公子要真在昨日出了点好歹,他们此时全要被押走严审了,挨完一轮审下来,不知是缺胳膊还是少腿呢。
一边是人多势众咄咄逼人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一边是孤苦伶仃楚楚可怜却说得头头是道,人人心里有把称,瞧到这里也都知道几斤几两了。
站在总管身边的善止冷声道:“捉贼捉赃,就按金玉说的,搜干净他们几个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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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都弄清楚了,就是院里几个小厮贪野味儿,自己偷抓了没关好,半夜爬出来,那几个人已经让总管发卖出去了。”善止向谢谨禾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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