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宁不知道自己是从那一刻起,根本没有那么爱憎分明了。他能算哪门子的铁石心肠呢?
段宁独自下了楼。
他在这里住过两年之久,根本不需要人指引,对哪里都很熟悉。客厅里的沙盘兜兜转转还是摆放回了原处,只是里面一片狼藉,只剩下一盘散沙。
高管家从后院进来,一抬眼,便看见了坐在客厅沙发里的段宁。现在她应该称呼他为段斯长官了。
段宁因为心有所动,还是来沙盘前一点点摆弄排布着里面的士兵模型。他摆得慢,但不着急,很认真,以至于等高管家走近了,他才抬头看向高管家。
“傅轻决还没有醒。”段宁顿了顿,面上看起来很镇定。
但这种感觉依然很怪异。
高管家点了点头,用待客之道十分谨慎地与段宁打了招呼,刚打算转身离开去准备早餐,却又停下了脚步,看着段宁欲言又止,还是开了口:“傅少爷他……”
段宁拿着手里的装甲车,没有说话。
“这个沙盘,”高管家像是突然换了话题,“在你住进来之前,从来没有搬出过傅少爷的房间,因为段长官从前对这些有阴影……”
段宁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站起身,温和地说:“您想跟我说什么?”
“傅少爷从来没有这样过,无论是他找人救你,把你带回家,一边不想你死一边作践彼此,然后还要相信你爱他,”高管家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从前她不喜欢段宁,那是因为那时还没看懂傅轻决,可事到如今,她早就只剩叹息了,“还是后来他不肯放你走,做出那么多荒唐又可怕的事,最后心甘情愿画地为牢,都是没有人见过的……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段长官现在既然回来了,会有办法吗?”
段宁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高管家又说:“可是傅少爷他根本不明白,爱是强求不来、也乞求不来的,他根本不会爱人,段长官不对他恨之入骨都算仁慈,只是,如果段长官愿意放过傅少爷的话……“
“我没有反复折辱别人的喜好,”段宁回道,“傅轻决做过的事,也不可能在我身上停留一辈子,我已经不是段宁了,对他恨之入骨做什么?”
“那现在……”
“谁能说得清?”段宁发现他其实是很会骗人,竟扯出一个随意的笑来,“各取所需吧?”
高管家眼中隐隐噙泪,哽咽着点头,表示抱歉,好像终究能稍稍放心,然后转身便走了。
段宁闭了闭眼,神情凝重而恍惚地走向了推拉门外。紧接着他还是回去了,若无其事地问高管家:“高管家,别墅里的那些佣人都去哪了?”
“傅少爷说只他一个人,没必要要那么多人了。”
段宁十分自然地点头。
“您要准备早餐了吗?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坐享其成不是段斯的作风,他又问道,“傅轻决还和以前那么挑剔吗?”
“不过,我只会做三明治。”
傅轻决一早惊醒,急匆匆下楼,当然没想到段宁已经坐在了餐厅里等他吃早饭,而桌上摆着一盘模样十分粗糙、很不像样的三明治。
三明治上加了番茄酱。
与三明治同样来得突然的,是别墅外驶来的来自国防部的轿车。
一天两夜,已经到了他们猜测、疑虑、等待和忍耐的极限——如果楚晃更多的只能从政治利益的角度考虑,那么江牧则是真的担心段宁重跳了火坑。他更不想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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