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的。
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我以前没有和他们谈过心,其实上大学之后那么多新鲜事,那么多心潮起伏也从来没想过和他们分享。我……
“不用,妈。”我带着浓浓的鼻音:“三千就可以了,用不了那么多。你和我爸照顾好自己。”
我妈笑起来:“乖儿子,我和你爸才多少岁,还能干着呢。要你操这个心?给你就拿着嘛,你说打这个针长身体,那吃的也要跟上啊,不然缺营养长不高,还是白打。”
我抿着嘴巴,好容易才把心里的酸涩压下去:“哦。”
我妈说:“遇到事情和妈妈讲,等一下把医院的单子拍给我看,别忘了。”
我用力点头,想起是在打电话,又说:“知道了。”
电话挂断,微信马上收到消息提醒,我点开一看,发现是我妈给我转了四千块钱。
其实月初的时候她就给我转过两千了,我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就发语音过来。
-你下个月开始打工,那钱也是下个月才能拿嘛。快收咯。
我深吸一口气,用手背压着眼睛默默哭了一会儿,才用袖口把眼泪擦干净。收了钱,回去一句。
-谢谢妈。
真的谢谢,还有,对不起。
我其实也不具体明白对不起他们什么,但是就是想说这个。可能父母和孩子是一个天然的情绪反馈场,一方输送给对方什么样的情绪,另一方立刻会做出同样的反馈。假使父母处处拿自己孩子和别人优秀的小孩相比,孩子同样也会认为其他人的父母更好,能带给后辈更多。那么双方会变成天然的利益对立者,在任何事情上一味地向对方索取,都希望彼此能先退步。
但如果一方先开始反思自己,就像我妈居然在想没和其他父母一样花那么多钱培养我,是对不起我,我自然而然就生出愧意。
没像其他小孩一样开朗,没像其他小孩一样帅气,从小到大也没有让你们特别脸上有光过,还让你们付出了这么多,对不起。
我平复完情绪,才回寝室拿医生开的检查单拍给我妈看。中途撞上了正往外走的蒋枫,他看清我的脸,愣了一下,犹豫着问。
“你……”
我平和地笑了笑,对他说:“没事,你要出去吗?”
蒋枫端详着我的神色:“嗯,去和胜哥他们聚一下,你要一起吗?”
“不啊,和你们聚太花钱了,我是穷光蛋。”
我头一次这么轻松地开自己玩笑,心中既无自嘲也不羞愧,仿佛终于找到了支撑自己的锚点,明白了前进的目标,也有了追寻它的力量。
“你去玩儿吧,玩的开心点。”我拍拍他的肩膀:“对了,你说的那个生长激素我去医院查过了,医生说可以打。我决定打了,以后说不定能长到一米八呢,谢了哈。”
蒋枫低着头看向我,眼神隐隐有些诧异,我和他对视,心里有些想摸一摸他做好造型的羊毛卷,但最终也只是又笑了笑。
这周以后,我没再和蒋枫出去玩过。我去医院打了第一针水剂,和医生约了下一针的时间。早晨和孙彦豪跑步,中午和晚上在食堂打工,没课也不需要打工的时候就在图书馆学习。
因为爸妈每个月给我四千,生活费仍能有一千剩余,我拿去在健身房办了张卡,周末大部分时候都泡在里面。
一月份,马上就要进入期末考试周,学校的暖气已经供了三个月。不知道是不是浙南人受不了北方的冷,最近我小腿抽筋得越来越频繁。本来坐在书桌前背单词,现在不得不把阵地转移到被窝里。
“我说,中轩啊。”
背着背着,隔壁的林寒突然叫我:“我觉得你不对劲。”
我顿住,扭头看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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