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很有可能就是一笔更大的支出。
舅妈将电话打来时扶夏刚结束了一堂《名画赏析》课,听对方说想跟自己借点钱,刻意拿着手机避开楼道里的学生,这才小声问:“借多少?”
听过舅妈的阐述,扶夏这才发现两人对于借“点”钱的理解可能不太一样。
对方一开口就报了个不小的数目——6万。
并且恳求:“这事先别让你弟弟知道,他现在刚参加工作兜里没积蓄,我怕让他知道我和你舅舅向你借钱,给他心理增添压力。”
在扶夏的认知里,舅妈舅舅虽然都属于好逸恶劳的懒人,但是开口问自己借钱,这也是实打实的第一次。
6万块钱要不了扶夏的命,但却能堵上他们在背后声讨自己的那张嘴,于是没多追问用途,扶夏当时就让人把卡号给自己发过来,手机登录网银给人把钱转了过去。
*
季晏承近日都宿在西郊别苑,睡眠质量却是像瑟尔登雪场新开发的坡道一样,呈直线趋势一路下降。
躺在床上整晚失眠只是其次,更要命的是,之前明明已经不怎么复发的神经头疼,这两样就跟中了邪一样,时不时跳出来折磨他一下。
有好几次季晏承夜里睡不踏实,半梦半醒间会迷迷糊糊叫扶夏的名字,让人帮自己去拿点药。
久不见回应,猛然惊醒,伸手一摸才觉察出身侧的床铺一片冰凉。
原是自己思念的人已经离开月余,这空荡荡的房子里,如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守着。
虽然有时候季晏承自己也想不通,他究竟在守些什么。
也是一个偶然,在管家的提醒下,季晏承发现把扶夏之前送自己的安神香点上后,头竟然很神奇地不疼了。
那香里的配料是扶夏自制的,季晏承当时接下礼物并没有在意,甚至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已经忘记撇在了哪里。
可现在他的想法完全变了——一盒里面总共就那么几根,外面买不来,那就必须省着点用。
季晏从小到大很少对什么事情产生过度的依赖,不点香睡不着这事还是第一次遇到,总觉得没什么道理,但只要一想到这香是扶夏亲手做出来送自己的,却又觉得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
可日子终归经不住算,一根接一根的,香总有用完的时候。
最后一根燃到底,扶夏留在这屋子仅剩的一点气息,终于也散了个干净。
晚上睡前,季晏承躺在床上给扶夏打了个电话,不出所料,果然还没有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再叫醒他的便是屋外淅沥沥的雨声,季晏承今早要赶飞机,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助理已经夹着笔电等在了客厅里。
思量着外头风大,管家怕那只鹦鹉着凉便把笼子掂进了屋。
季晏承站着签了几份文件,又跟助理交代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冷不丁,身后响起一声突兀的锐鸣。
季晏承回头,只见笼子里的小畜生正不安分扑腾着翅膀,嘴里一个劲地叫着:“夏先生,夏先生。”
睹物思人这事季晏承一直觉得矫情,但最近似乎自己也得了这种矫情的病,好端端的,只是听鹦鹉叫了一声,脑海却不自觉开始浮现扶夏站在院子里给它喂食的场景。
“季总。”
人怔愣间,助理忽而轻咳一声,小声道:“雨天路滑,咱们可能需要提前半个小时去机场。”——意在旁敲侧击提醒他,能磨叽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季晏承淡淡“嗯”了一声,从管家手里接过风衣套在了身上。
助理替他打开了门,迎面袭来一股冷风将屋里所有人都吹了个机灵。
如果将方才瞬间涌上心头的一个想法归之为冲动,那么季晏承确定,他现在是完全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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