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河到底是掏了钱,微信转账八百,多了没有,美其名曰沈司星一个人在外头住,给多了怕他学坏。
其实么,沈司星心里清楚,沈家河一分钱也不想给他,多看一眼都嫌晦气,他要是真为钱铤而走险走上歪路,沈家河就更有理由不管他。
“让你住外面是给你锻炼的机会。”沈家河数落几句,又有些心虚,“你郑阿姨好不容易试管怀上,你也得替她着想。……你这眼睛,还有看到那些东西吗?”
“没。”沈司星摇头,下颌紧绷,“我回去了,有功课没做。”
“那就好,那就好。大师都说你是年纪小命格轻才会开那狗屁阴阳眼,长大了就好,看来是真的。”沈家河长出一口气,半个字不提把他接回家住。
毕竟是阴阳眼,邪乎得很,哪怕不妨害郑晓梅肚里的孩子,沈家河自己也怕。
多不吉利啊。
沈司星不想跟沈家河谈论这个,点头作别。
*
外头太阳毒辣,柏油路反光,沈司星的帆布鞋底都要给烫化了,赶到公交车站时已出了一脑门的汗。
好在公交车尚且准时,车门一开,冷气扑面而来。
沈司星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跳上车,习惯性往车内扫了眼,除去司机,算上他一共三十名乘客,十一个人,十九只鬼,把车厢过道挤得水泄不通。
“……”
沈司星视若无睹,低声道一句“让让”,就像只灵活的兔子钻进“人堆”,紧紧抓住后车门扶手。
路人看在眼里,只猜他是个营养不良的少年,叛逆期到了,放着后车厢那么多空位不坐,偏要站着,可别一脚刹车甩飞出去才好。
吱——
公交车往前一窜,遽然停住,沈司星紧紧抓住扶手,一时没注意,裤兜里的手机跟着甩了出去。
司机脸色刷白,揉揉眼睛自言自语:“刚刚路中间躺着个女的,怎么一眨眼又没了?”说完,就踩下油门,以为看走了眼。
沈司星弯腰捡起手机,起身时瞅了眼窗外的十字路口,大概猜到这儿出过事故,他也没想太多,耳边却响起鬼乘客们的窃窃私语。
“哎哟,好可怜,肠子都流出来嘞。”
“横穿马路,死了活该。”
“大哥你积点口德吧!”
“老子死都死了,还积他娘口德?”
“欸。”沈司星叹口气,临下车前踹了那缺德鬼一脚,溜下车,听到身后“唉哟谁他娘踹老子屁股”的惨叫,才勾起嘴角,笑意稍纵即逝。
沈司星顶着烈日回到城中村的租屋,一室一卫的小房间算是这儿的豪宅,经由他打理六年,往好了说叫窗明几净,往差了说叫家徒四壁,除了书桌、铁架床和放了几件校服、T恤的帆布衣柜,几无人气。
“呼……”
沈司星双手交叠在脑后,上身躺在床上,垂着两条细瘦的小腿一晃一晃,衬衫往上蹭,腰侧露出的皮肤白到晃眼。
天太热,他却不舍得开电扇,本来饥肠辘辘,躺了会儿又觉不出饿意。
也好,省一顿饭钱。
想到钱的事,沈司星惦记起沈家河转的红包还没领,连忙掏出手机。屏幕一角刚才在车上给摔碎了,沈司星心疼得不行,撅起嘴,给手机吹吹。
他点开微信,收款,回一句“谢谢”,就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