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诡异,在二人之间来回扫了几眼,最后欲言又止地,撇了撇嘴,伸手拉了一下季楠大敞的衣领口,说:“收敛点吧你,真不怕别人看见。”
杨重镜转过身,听见季楠用含笑的清浅语调,漫不经心地回击:“性生活都没有的人少跟我说话。”
后面的杨重镜没再听,也没法听得清。因为白以南径直走进书房,季楠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木质的门被随手关上,发出一声闷响,将交谈声彻底隔绝在外。
“你看新闻没有?”
门刚一关上,白以南憋了一路的话匣子终于打开,机关枪似的突突说:“杨重镜知道吗?他们家的事。你知道是谁弄的吗?怎么突然爆出来了,你不是说还要等一会儿——”
季楠慢条斯理地将浴袍裹紧,长睫垂下去颤动,随后才敛去了唇角的弧度。
方才在客厅里透出的松懈也消逝不见,唇角抿成一条平直的线,昭示着主人情绪的不平静:“……我以为是你。”
见白以南那副茫然中带着八卦的急切的模样,季楠于是很快知晓,自己原本近乎肯定的猜测,是错的。
可是除了自己和白以南,还有谁会对杨白舒手底下那家早已积压下三年之久的腌臜事这样关注?
当真有这么巧合吗?能这样恰好的,在他将一切都准备妥当时,顺理成章地爆出来,卡在杨白舒入股悦影之前,连时机都卡得这样恰当。
“不是我啊,”白以南摇了摇头,摊手道:“我不是等你呢嘛,这两天忙前忙后的,哪有时间。”
他话音顿了顿,很快意识到不对劲,脑筋转了又转,最后灵光乍现,尝试着试探道:“你说……不会是徐姨吧?”
季楠视线凉凉地投过去,白以南于是有点尴尬地缓缓收声,哈哈道:“说不定呢,毕竟是你亲妈,顺手的忙而已。”
确实是顺手的忙,对于徐月来说。
要调查和收集那家私人医院被压下去的丑闻,于徐月而言,的确易如反掌。她甚至都不需要亲力亲为,一句话下去就能有人替她办好。寻找媒体和召开发布会,在绝对的地位面前,这些都太过轻易。
但季楠从没想过让她帮忙,也从未冒出过她插手的念头。
见季楠的脸色不太对劲,神情也凝重起来,白以南随即噤声,闭上了嘴。
他咬了下牙,又有点犹豫,想了想,还是问:“杨重镜还不知道吧?我看他那样。”
听到杨重镜的名字,原本发呆的季楠如同被摁下了什么开关,回过神来,摇了下头,说:“应该不知道。”
“那…那,”白以南顿了顿,纠结地挠了下头,“啧”了一声,拉开凳子坐下去,翘个二郎腿抖了两下,说:“他不会怪你吧…?”
“杨白舒不算,他爸总是他亲爸,你把人弄进去蹲大牢了——”
“不是我。”季楠抬眸,面上的惊疑和猜测尽数褪去,他无意识地摩挲了下指腹,轻声说:“我没时间弄那些。”
他说着,从白以南手上顺过手机,滑开新闻的界面,看着报道视频里被打码的男人声泪俱下,控诉着杨氏药企非人的操作,声声泪下,边说边脱下上衣展示身后难看的疤痕。
那都是在医院进行所谓治疗时留下的。
季楠被那丑陋刺痛,他不自觉抿紧唇,忽然有些恨恨地笑出声凉薄来:“坐牢也是活该,本来也是他罪有应得吧?”
光是想到杨重镜身上那些疤痕,季楠就不止一次想要让那些人双倍偿还。每一个人,在对待杨重镜所经受的痛苦上,都不是完全无辜的吧。
就连他自己,都难辞其咎。他从来认为,自己的存在,就是杨重镜感到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