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衣,下头是一条同色的休闲西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晃晃悠悠地朝停车场走去。向北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亦步亦趋地跟着,手上拿着他聊胜于无的“书包”——但没人知道那里面到底有没有装一本书。
江辞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浑身上下有一种难以形容但极其惹人注目的独特气质,再加上身后向北一张又凶又冷的面孔,两个人从校园里走出来,一路吸引了不少学生的目光。他这人虽然一看身世背景就不简单,但学校里其实并没有几个人知道江辞的身份,一是怕在无意中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二是江毅现在只让他管着地下的那一半生意,绝口不提给他明面上的身份,明里暗里的似乎是并不想让他出头太过。
江辞这个人缺点不少,优点也明显,但你要是让他自己说自己最大的优点是什么,他肯定会说是“能忍”。他非常清楚自己还需要江毅的支持和认可,所以眼下自然只能将自己真实的野心和怨言完全隐藏在面具之下,事事以江毅的吹毛求疵为先。
委曲求全这件事并不容易,至少江辞敢肯定,城中这些世家子弟,没有一个能做到他这种地步的。但是俗话说“习久成性”,他二十年如一日地对着这个世界演戏,现在已经称得上是对这份工作如鱼得水了。他甚至想,若是以后发生什么意外导致他不再执着于手上的权利,那他就转头去逐梦演艺圈,他有自信自己一定比Rosie看上的那些什么狗屁男明星演得好。
外头的人看他过的风风光光的,什么同辈里最早接手家族事务的太子爷,不到二十岁就拿下江毅半壁江山的小阎王……可是他这些年吃的苦受的罪,要是换另一个人上,早就被干趴下了。
还有宴云楼,江辞忍不住想到,一看就是顺风顺水养起来的,宴家和娄家唯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蜜糖罐里捧起来的一个金雕玉琢的小公子,什么挫折坎坷都没经历过,连这个世界上万分之一的腌臜事都没见过。
江辞冷笑一声,他还记着宴少爷的仇呢,那天晚上在王朝,自己明明是好心替他抒解欲望,结果他爽完了翻脸不认人,还做出一副清高像来讽刺他。
他手里捏着指骨劈啪作响,恨不得将指头当成宴云楼胯下那根棒槌。
心里这么想着,他一抬头,竟然就在校门口看见了刚被腹诽的宴大少爷。
他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身边跟着江辞那个便宜弟弟,两个人推着两辆自行车,有说有笑的往校门外走去。
在这之前他们有小半个月没见了。江辞这些天一直在洪霜堂城西的仓库里,捣鼓从墨西哥转运过来的一批新型火炮零件,连学校的课也没来上过。但好在他快毕业了,上这学就是走个形式,从来也没人敢计较他的考勤。
江辞一皱眉,他知道宴云楼和江千钰认识,他拿到的那份调查报告上都说了,宴云楼的生母和江千钰的妈,也就是江辞的后妈,江毅现在的老婆,两人年少时是闺中密友,后来都嫁到了本市来,加上这些世家之间偶有走动,所以一直没断了往来。
后来宴云楼的母亲与他父亲离婚回到海城,有时候江千钰的妈还会带他去海城探病,顺便度个假。
但是他没想到宴云楼和江千钰关系这么好。
狗东西,江辞暗骂,对着自己就冷脸一张,连一点笑模样都没有,对他那便宜弟弟倒灿烂得跟朵向日葵似的。
他越看越觉得宴云楼那张漂亮脸蛋上的笑碍他的眼,干脆堵在他俩走过来的那条路上,叉着腰站那儿等着。
最后还是江千钰先看见的他。
“哥,”江千钰朝他挥了挥手,笑得一派天真和气,“你也是准备回家吗?”
江辞这个弟弟比他小三岁,今年才刚十七。他家的孩子一直到高中都在家里由家教授课,所以大学上的都早,江辞自己也是十六岁就上了大学。
江千钰长了一张称得上端正的脸,五官很清秀,比起轮廓坚毅的江毅来更像他那个小白花的妈。他是联大的大一新生,学的是法律专业。多可笑,江毅这么个在道上浸淫了几十年的大佬,小儿子竟然是个要当律师的乖乖仔。
江辞自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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