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不住眼泪,控制不住每天想死的念头。
更恨自己是个累赘,曾经是父母的负担,现在成为牧靳呈的负担。
他总是没用,总是搞砸一切。
好像所有好事都绕着他走,美好昙花一现,想留住的不过是一捧薄沙,五指一握便从指缝溜走,再次摊开掌心只有散落沙粒,聊胜于无。
牧靳呈从浴室出来时杨意心还在哭,嗡嗡耳鸣隔绝一切声音,杨意心连自己哭声都听不到,更无法感知牧靳呈的靠近。
最后杨意心哭到快窒息,鼻涕眼泪糊了满脸,鼻子堵住无法呼吸,只能张嘴喘气,脸色又青又白,看着实在吓人。
等他缓过来时,不再餐厅坐着而是在沙发上,牧靳呈坐在旁边,头发湿湿的滴着水,穿着浴袍一脸冷愤地看着他,手里拿着一小瓶喷雾,隐隐有通鼻的字迹。
杨意心大哭过后身体被掏空,精神萎靡不振,呆呆地坐着,像个脆弱的粗娃娃。
大概牧靳呈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将喷雾扔桌上,去把凉透的饭又热了一遍端过来。
鸽子汤再次冒着热气,浓郁的药膳香气散发出来,飘着一层淡淡的白雾。
牧靳呈没问他为什么哭,也没说别的,把饭凉得温热后,端在手里舀一勺送到杨意心的嘴边。
杨意心失魂落魄,眼眸无光,对于嘴边的饭无动于衷,没给反应。
牧靳呈将勺子扔碗里,捏着杨意心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你不用闹绝食给我看,你真想死的话不如一头撞来的痛快。”
杨意心的眸子是散的,没有聚焦,也没有看牧靳呈,完全是活死人的样子。
牧靳呈掐着杨意心的手指收力,很快又松开,“杨意心,我知道你为什么想死,说实话,如果我经历你那些事情,我也不会想活。”
“遗传双相,父亲出轨,亲眼目睹你妈把刀刺进你爸胸膛。”
杨意心有了反应,眸光微动,看向牧靳呈。
“逃了五年,躲了五年,本想一个人熬着,却发现初恋要订婚,还是和女人。”牧靳呈沉冷的嗓音陈述着,“你的过去本就不堪回首,如今还要把唯一的感情抹去,无人记得,像一个孤魂野鬼,对不对?”
杨意心颤抖身体,痛苦摇头,惊惧地捂着耳朵,退至角落崩溃摇头,“你闭嘴,你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
他早知道牧靳呈能查到过去的一切,前段时间又在医院住了那么久,反复检查身体,各种仪器扫着他,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部大白天下。
苦苦隐瞒了五年的事情,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牧靳呈说出来,好似曾经反复斟酌、陷入迷茫痛苦挣扎、再三权衡后的决定全是个笑话。
牧靳呈拽住杨意心的胳膊不允许他逃,带着干净的剃须水倾轧过来,宽阔的胸膛颇具压迫感的罩着细瘦的人,“那你妈妈呢?”
杨意心滞住,像是被砸了一棒,呆愣地望着男人。
牧靳呈想到调查出来的照片,眉眼相似的男女隔着玻璃窗,说话只能用电话,黄色马褂尤为刺眼,这是费劲心思找到的录像截图,做了画面修复仍不太清晰,从动作能看出来女人在抹泪。
杨母有精神疾病纵使伤人也可以免掉法律责任,但她是自首的。
她告诉警察伤人时自己是清醒的,没有发病,目的明确,就是要拿走杨父的生命。
【杨意心每回去看母亲两到三次,每次见面之后状态不定,有时候会很好,各方面进入最佳(注:柯明蕊最喜欢他的一副作品就是在此期间创造的),有时候会突然变差进入郁期,再次进入平稳期或者躁期的时间变长。】
资料上写得明明白白,宋好的能力过硬,把杨意心的事调查得事无巨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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