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生在一边回答:“牢里能过得有多好……”
陆屏怔然。
“也对。”他低头沉思,而后下定决心道,“达生,帮我准备一套内侍的衣服。”
达生了然于心,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我要去看严仞。”陆屏道。
陆屏特意跳了日落之后的时辰,换了一身太监的衣服,再让秋水去膳食局备一盒食盒,自己独自从长乐门偷偷出来,贴墙走了许久,才走到尚书省刑部大牢。
严仞虽然是朝廷要犯,看管很严,但若有人使些银子探望,刑部也是默许的。
陆屏迎面遇见第一道门的守门军官,便从袖子里捏出几两白银,和善道:“劳烦您放行,我受宫内贵人之命来探望严将军。”
那军官从未见过陆屏,打量他这一身装扮,接过银子,窃笑道:“是华薇长公主的人吧?”
陆屏也跟着笑笑不回答。
一路上连续经过几道门几层关卡,他一一打点过去,才终于到关押重犯的内牢。这里阴暗无比,比外头冷几分,只有靠近火炉的地方才勉强有了点闷热,尘屑在空中胡乱飞舞,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腐臭味。
守牢的士兵道:“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我在旁边看着,不准乱动,也不准乱说话啊!”
“知道了。”陆屏道。
士兵把他领到一处单独的牢房前,这座牢房比其他地方都要宽敞和干净,有一处石砌的炕床,上头铺着一张竹席,地上的草屑也没那么多。陆屏之前嘱托达生转了几层关系,才替严仞换到了最好的一间牢房。
他走过去,在天窗洒下来的月色和不远处的火光中看清了炕上盘腿而坐的人。
那人身穿囚衣,虽然落了些许污垢,却并不邋遢,他的身影挺直,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似是在闭眼冥思,长发散落在肩后,几缕鬓发将一半面容遮掩在阴影之下。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沧桑却依旧俊朗的脸。
他嘴角似扬非扬,开口:“留安,你来了。”
听到严仞这样唤他,陆屏眼前瞬间模糊。
席上的人下了炕,慢慢朝他走近,他胡乱擦掉泪水,看清面前高大却瘦削的身影,道:“你……你怎么瘦了?”
闻言,严仞摸了摸自己的胡渣:“不好看了么?要是变丑了,你不要我了,弃我而去了怎么办?”
陆屏想笑却笑不出来,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
严仞道:“别担心我。倒是你,怎么也瘦了不少?过来让我看看。”
二人之间一个牢里一个牢外,只能隔着栅门在两端细细端详对方的脸。陆屏总觉得一旁看守的士兵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但也顾不得那么多,走近去贴着栅门仰头看严仞。
严仞笑了:“还是那么好看。”顿了顿,他补充,“真想摸你。”
陆屏一愣,耳朵热了。
“还想亲你,抱你。”严仞又道。
陆屏脸颊也热了起来,嘴上嗔道:“都要被砍头了,还说这些混账话。”
严仞道:“没骗你,真的很想。只可惜我已经许多天没洗浴了,身上哪哪都脏,怕熏着你。”说完他还张开双手给陆屏展示他狼狈的一身囚衣。
身后传来木棒滚落的声音。
陆屏转头,见方才看守他的士兵已不知何时退到一旁的柱子上去,一脸嫌恶地上下打量陆屏和严仞几眼,而后语无伦次道:“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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