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仞的身子一僵,问:“陛下,怎么了?”
只轻轻这么一抱,陆屏随即分离,摇头道:“没什么。”
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推开我,就像推开何新柏那样。陆屏想。
他想着转移话题,便道:“这两日我收到不少奏疏,皆是重提取消荫封的事情。明日上朝,兴许会有人提出来,拿你开刀。你明日还去么?”
闻言,严仞挑眉道:“既是这样,那臣更要去了,倒想听听他们又把我骂成什么样子。”
陆屏:“……”
第二日上朝,陆屏刚和群臣讨论完基本的事宜后,正准备问问还有没有事情要奏的,吴纮元就走出行列,开始道:
“陛下,如今虽四海升平,却不见得吏治清明,别说地方,就连启安也藏了不少贪污腐贿的官员,前有工部何新桓,后有户部赵坞,这些都是以爵位授官的门阀氏族。如若不究其根源,斩草除根,朝廷之中永远都会有蛀虫!”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等所有事都讨论完了,再把这件最重要的搬上来。
陆屏缓缓起身,问:“吴大相公是想让朕下令取消荫封么?”
吴纮元道:“正志年间先帝曾与臣等议论是否取消荫封之制,但未落实,如今也该提上议程了。”
言下之意,算是默认了。
王叙中道:“臣附议。”
陈晙道:“臣附议。”
接着,殿上那些明显的士党派官员纷纷站出来,伍庭、高融、百里休、黄嵩等等,皆是附和之辞。倒是梁瀚松一言不发地拄着拐杖,像是眼盲耳聋一样,静静站着。
忽然,门下省的刘嘉贞站出来道:“吴大相公可别只说世家啊,先帝在时惩治的黄禹平、丘殊等,后来参与谋逆的张晌、李闻邺等,也是令朝野震惊的贪官逆党,他们可都不是世家中人。”
王叙中气道:“这!寒门官员那么多,有一两个心术不正的,不是正常么!”
刘嘉贞不理他,转而向陆屏道:“陛下请三思啊,傅统领抵抗逆王叛军,宋老太师是陛下先师,定东伯爷在东海戍守多年,这下忽然说不让子孙荫封,这是陷皇家于不义啊。”
王叙中道:“一码归一码!”
刘嘉贞道:“怎么就不能放一起说了?”
两个人吵了起来。
大殿上迅速分成两派,一派是以吴纮元为首的清流士党,一派是以刘嘉贞为首的世家氏族,相互指责斗骂,互不相让,但士党官员依然居多,世家的气焰被一步步碾压。
陆屏早已司空见惯,干脆不叫停了,默默等着他们吵完。
严仞也巍然不动地独自站在行列中,仰头望着陆屏,嘴角微微扬起。
等声音渐渐停止,大家都看向陆屏等陆屏定夺,陆屏便在龙座前来回踱步,思索着问:“诸位卿家觉得,朕与先帝相比,如何?”
一句话把大臣们问哑了,都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众所周知,先帝是出了名的铁面皇帝,跟他比,陆屏还是差远了。
陆屏道:“朕自然是不如先帝的,先帝决事果断,自有一套权衡利弊之术,他不取消荫封之制,其中自有道理。朕本就不如先帝,实在不敢贸然取消。”
那些士党大臣立刻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陆屏看着他们的脸色就想笑,便道:“你们呈上来的奏疏朕都看了,言辞出奇的相似,这种说同一件事情的奏疏有十多封,通政司都给朕一封不落地放在案上。”他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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