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粮仓,截获突厥粮草,士气大涨……”
他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空,一本正经,毫无感情。
长长的一段自陈结束后,他才微微仰头直视陆屏。这不远不近的距离,陆屏看得到他的眼睛,却看不清他的的眼神。
严仞的脸还是很好看,眉眼之间俊朗轩昂,和往常一样,出门便能令启安城的姑娘们一见倾心,但是少了轻佻,多了风霜,变得深邃沉稳。
陆屏咽下喉底的酸涩,开口试探:“严卿……这几年在北疆,是不是很辛苦?”
他担心自己的声音太小,想再重复一遍,却见严仞微微欠身,朗声道:“为大晟效力,驱诛胡虏,是严氏和臣毕生的使命。”
陆屏蹙眉。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严像变了个人似的。
客套,礼貌,疏离,犹如铜墙铁壁。
记事的官员忍不住放下笔,上前道:“陛下可还有什么要问严将军的?”
陆屏想问严仞胖了还是瘦了。
但他最终没问,摇头道:“严卿打了胜仗,又行军数日,无需在御前劳神了,出宫回家休息整顿吧。”
严仞略有迟疑,却还是单膝跪地拜谢:“臣谢陛下体恤。”
而后他起身后退几步,转身望太极殿外走。
“等等!”
严仞回身拱手,礼仪周到,垂首等陆屏发话。
陆屏鼻子一酸,被刺激得眼眶湿润起来,艰难道:“……严老将军和严夫人合葬在翠华山,你有空便去祭拜他们吧。”
严仞身形一顿。
“谢陛下。”他弯腰俯首,声音极力克制,却还是有了一丝变化。
陆屏望着他一步步走远的背影,从蔽日的大殿走到天光大亮的殿门外,融入日光之中,渐渐变得透明,消失不见。
陆屏站起来道:“我也该回去了。”
严仞的十万镇北军安札在启安城东郊镇北营中,据严仞禀求,北疆暂时不需要这么多人了,这些士兵应该陆续放还故里,解甲归田,或者充入禁军和府兵中。
陆屏允了这个请求。
翌日,乌桓使臣阿乔勒入宫觐见陆屏,述说此次求和的目的。
乌桓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在大晟以西北的草原腹地深处,中间隔了龟兹、于阗、小宛等国,本来不与大晟接壤,从前也鲜少有来往,大晟朝廷对乌桓也并不熟悉。
阿乔勒不仅是乌桓的使臣,还是乌桓可汗的女儿、太子的妹妹,更是乌桓最骁勇善战的女将军,听说为人果敢刚毅,聪明又有抱负,在乌桓民众中备受崇敬。
“突厥北归阴山以北,南边不渡,东边是高句丽强国,他们必会往西侵犯我乌桓领土,掠夺我乌桓的草原和牛羊。望陛下助我乌桓,乌桓上下子民必将感恩戴德,奉陛下为天可汗。”
阿乔勒的汉话说得十分标准。
归顺称臣,便意味着要朝贡,阿乔勒承诺会每年进贡给大晟丰足的西域名珍异宝,希望大晟能调兵镇守乌桓东境。
“臣还有一事求陛下应允。臣想替兄长求娶一位大晟公主,结交秦晋之好,将来为我乌桓国母,全国臣民敬仰爱戴,百世流芳。”
求娶公主,前朝也不是没有先例。
朝后,礼部誊抄好各公主和宗室的名册,送到陆屏案前。
陆屏翻来覆去,头疼欲裂:“西域苦寒,有哪位公主会愿意和亲嫁到那边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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