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屏脑子空白了片刻,随后又看见自己狰狞地笑起来,道:“是不是很怕我?怕就赶紧说。”
陆蔷开始呜咽起来:“我不知道……”
豆大的泪水从她眼眶里溢出,陆屏再看不到自己的脸。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陆屏转动刀柄,将匕首搁在陆蔷脸颊上。
“我真的不知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陆蔷惊呼,拼命往后褪去,撕破了陆屏踩在地上的裙角。
血迹染上陆蔷的脸颊,陆屏咬着牙,执刀的手微微发抖。
不知陆蔷哀声求饶了多久,陆屏才终于放下匕首。
也许她真的不知道。
他不再犹豫,转身离开弥漫着血腥气的掖庭门,继续朝神龙殿走去。路上逃窜的人不少,禁卫军装束的人也不少,陆屏每遇到一个人,都上前去问他:“陆执在哪里?”
被问到的人或大惊,或骇然,皆目瞪口呆地看着陆屏。
陆屏没有理会,又找到下一个人,问:“陆执在哪里?”
那些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避之不及。
“陆执在哪里?”
还是没人告诉他答案。
终于,他敏锐地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久违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庞大且杂乱,像极了禁军方阵移动的声音,陆屏朝声音的方向眯眼看去,过了不久,远处渐渐跑来一群穿着禁军盔甲的士兵,为首的那个人身量高大,手持一支长戟。
陆屏脑中的弦再次紧绷。
他能不能打得过这么多禁军?显然是不能的。
更何况现在他已筋疲力尽,就算和陆执单挑,他也是大概率会输得很惨。
他想,自己的结局会是如何?会和陆景一样,胸口被刺穿流血而死么?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件坏事。
但他还是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割破陆执的喉咙,至少要把陆执也带到地狱,他死了才能安心。
于是他将匕首横在身前,冷冷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神策军。
他要为陆景报仇。
军阵渐渐逼近了,为首的将领似乎并不是陆执,那人忽地顿住脚步,看了看陆屏,接着大跨步走上前来,朝陆屏单膝跪下。
陆屏一愣。
那人喘着气大声道:“臣傅轶,携朔方营大军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
陆屏仔细看那人,原来是傅轶。
他花了好长时间才听明白傅轶的话,他是来救驾的,只是来晚了,皇帝已经死了。但也不算晚,毕竟他还能和陆执抗衡一二。
陆屏感觉喉咙干涩得想要烧起来一样,他舔了舔嘴唇,还是要找陆执。
“陆执在哪里?”
傅轶沉默片刻,才道:“我等在昭祥殿与禁军正面交锋,吴王已经伏诛。他的尸首正在运往两仪殿。”
陆屏脑袋一片空白。
“当”的一声,匕首落在地上。
傅轶站起身,仍旧在那里一一禀报着自己是如何带领朔方营击败神策军的。
陆执不知为何策反了今夜神策军当值的郎将,指使他们暗杀世家的校尉和指挥使,并带兵自西内苑由安礼门长驱直入太极宫,攻下两仪殿和神龙殿。在承天门外当值的羽林军并无收到任何反击还是协助的命令,只得按兵不动。
直到傅轶带着朔方营攻破朱雀门城门,一路摧枯拉朽,才正式和陆执的神策军对上。
陆屏没有仔细去听傅轶的汇报,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并不真实。
皇宫的红墙绿瓦染上鲜血,哭嚎打杀声震天,正值水深火热之间,又倏而一切潮水退去。
一切都结束了,犹如半夜里酣睡时做的一场噩梦。
但刺骨的冷风刮来,一遍遍地提醒他这不是梦。
原本被温热的鲜血浸泡的小臂和虎口开始传来一阵阵剧痛,陆屏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因为和陆放搏斗受了很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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