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陆屏又道:“那……往后便不会有什么误会了。”
“嗯。”
“……”陆屏不知道说什么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稀薄,令人窒息得透不过气来,冷风过堂,陆屏一低头,额前的鬓发便被吹得遮住了眉眼,胡乱飞扬。他并不伸手理鬓发,而蜷起双臂吸吸鼻子,道:
“那不打扰世子回去了,世子慢走。”
他看不清严仞的面容,只看到他收起荷包,拱手:“告辞。”
他点头,而后见严仞转身向大门走远。
天气真冷,冷得心脏都直打颤。
冷得陆屏忍不住冲动叫道:“等一下!”
严仞停住脚步,回身看他。
他总觉得还有什么话没说,总觉得不应该只说这么两三句的,却想不起来应该说什么。
纠结半晌,他害怕严仞不耐烦了,于是复低头失落道:“算了,你走吧。”
严仞点点头,继续走远。
陆屏仍旧站在原地捧着手炉,才发觉手炉里的炭早已经凉了,得赶紧回苍篴苑吃午饭了。
“殿下的风寒好点了么?”
远处传来严仞的高喊。
陆屏抬头,惊讶地发现严仞在远远的白虎殿大门口处站着,冲自己笑。
他不禁走近几步,高声回答:“已经痊愈了!”
严仞又朝他挥挥手,道:“九殿下如果还当子铿是朋友的话,以后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找我!”
陆屏一愣。
仿佛心中有什么释然了,他一笑点头:“好。”
他看见严仞似乎打了个响指,又回身优哉游哉地远去。
严仞说过会帮陆屏揭露陆执在文验上作弊的事情,没想到才过几日,朝堂上便起了风波。
上奏参的居然是清流一派的官员,听说好像不知曾在哪件事情上与张晌结下过仇怨。陆放和张晌的儿子结交的消息一传出去,那官员便立刻上书参了张晌和陆放一本。
下朝之后,皇帝当即召见陆放,把国子监往期的考卷交到他手里让他做出来,他却做得一塌糊涂。皇帝当即大怒,罚了他禄米,还让他闭门思过,在自己宫里抄完一整本《礼记》才能出宫。
这个惩罚看着虽重,却未伤及根本。而且,陆执并未被波及,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达生有些气愤:“三皇子居然什么事也没有,真是不解气。”
“陆执不在明面上结交,他在白虎殿的课业又不算差,自然难以对他定罪。”陆屏思忖着道,“不过,皇帝肯定会对他起疑心的。”
昨夜的雪还未化,苍篴院外草坪上结着晶莹洁白的一层冰面,在微弱的日光下隐隐反光。秋水和至乐正在爬梯子收竹叶上的雪水。
陆屏看得出神,喃喃道:“……坐看青竹变琼枝……盖尽人间恶路歧。”
达生给他递上刚煮好的热茶,他才回过神来:“皇兄要成亲了,我送他什么礼物好呢?”
“日子定了?”达生问。
近些日子傅家三姑娘傅妤入宫找皇后解闷的次数多了起来,也和陆景见过几次面。太子大婚是国之大事,需要多方商定,陆景说,皇帝和大臣们已经初步拟定冬月廿一举行成婚大典。
“无论如何,年前肯定会办的。”陆屏喝了一口热腾腾的茶。
达生道:“可这天气也太冷了。”
“他们说是在年前成婚,过年才能热热闹闹的。”陆屏叹了口气,“我实在想不通,怎么成了婚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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