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屏道:“那还是不必了……”
严仞道:“多少人想来我这儿拜师我还不让呢,殿下,真的不试试么?”
陆屏道:“我真不想学……”
严仞沉默片刻,道:“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朽木不可雕也?”
陆屏困得很,只要强撑着睁开眼睛道:“多谢你赞我是朽木。你还有什么问题一并问了,我一并回答,然后咱们都睡觉。”
“最后一个问题了。”严仞道,“你的梦想是什么?”
陆屏睁开眼睛。他睡在里边的位置,床帐外的烛光投射到床顶只剩下微弱的一层朦雾,他却觉得亮堂堂的,让人清醒。
他反问:“世子的梦想又是什么呢?”
只听那边窸窸窣窣,严仞把手臂放下来:“我的梦想啊,是当一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夜深人静,他的声音柔和了一点。
陆屏也如实道:“我的梦想是当一个整日吃喝玩乐的闲散王爷。”
那边默了默。
严仞道:“呵,你不思进取。”
陆屏道:“哼,你不懂享受。”
二人一时无言。
半晌,严仞在静默中低声道:“对我来说,进取便是享受。王侯庶子抑或草莽平民,人的出身总归无法选择的,要是我啊,就算是泥潭一般的囹圄,我不止是要挣扎,我还要飞起来呢。”
陆屏接他的话:“世子是个厉害的人,我知道。世子的愿望也一定可以实现的。”
“多谢,但我说的是你。”严仞忽然撑着身子起来,小臂支着头,隔了书墙仔细去看昏暗得几乎没有光线的另一头。
陆屏察觉到他的动作,立刻侧过身盖被子:“要你管。”
“好,我不管,殿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边的被子里传来闷闷的笑。
陆屏总觉得严仞是在嘲笑他,越想越烦,睡意都消减了三分,只能脑子一片混沌地想事情,直到旁边的人的呼吸似乎变得均匀了,他的灵台仍旧清明。
等等……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件事情忘了做。
今日白虎殿下课后,陆屏没有留下来写书批,只到屏风后面打开书格子拿走了远山君写给他的回信。
这些天,他们来来回回交流探讨《南华经》同《世说新语》,已经写了不下二十篇书信,后来干脆用信封装上,免得丢失。陆屏拿了那信封收入衣袖中,回到苍篴院便放到书房去了,一直没来得及看。
他想,他得看了才能安心睡觉。
他悄悄起了身掀开被子,从床尾没有垒起书的小尺空隙中溜过去,压到了严仞的被子。他愈加小心翼翼,摸索着尝试如何跨过严仞那两条大长腿成功下床。
黑暗中严仞开口了:“做什么?”
陆屏吓了一跳:“你还没睡?”
严仞似乎轻笑了一声,道:“所以你想干嘛?”
他的语气带着鼻音,多了几丝浪荡,陆屏马上恼起来:“你别想歪了,我去趟官房!”
既然严仞没睡,他便不用管什么了,直接跨过去就行,不料严仞慢悠悠地抬起左膝盖,挡住了陆屏的去路。
陆屏道:“把腿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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