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前听到房间里没动静,谭承脸上霎时阴云密布。
如果进去看不见人,今晚他不可能善罢甘休,就算把整个兰州翻过来李识宜也跑不了。想当年他逃学跑路被他爷爷的勤务员在火车站逮到,直接捆起来送回谭家,他爸打得他两周没能下地走路。现在他的种种行径其实都是拜他爷爷和他爸言传身教,甚至他还收敛了一些,要不然场面更惊天动地。
拿房卡刷开门,客厅却亮着睡眠灯,显然是有人的。谭承紧皱的眉头这才一松,脸色也变得柔和起来。
看来人也是会学乖的。
“李识宜?”
他踱步到浴室,听见里面有水声,“洗澡呢。”
水停了两秒,但没人回应。他也不在意,转头舒舒服服地往沙发上一躺,腿搭在扶手上,眼睛悠闲地盯着浴室的门,活脱脱就是一头守株待兔的猛兽。
不一会儿李识宜就出来了,擦着头发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谭承在停车场冒出的那点火早就熄了,此时此刻眼底只剩下另一种火苗。李识宜被他盯得难受,很快脱了浴袍换成毛衣和牛仔裤,回到卫生间去吹头发。
谭承一翻身跃过沙发,急不可耐地追了过去。李识宜被他挤得动弹不得,腰跟腿顶在了洗手盆边,扭头急声:“你又想干什么?再那样我杀了你!”
“哪样?”
“放手别压着我。”
谭承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强壮的上身像张网一样网住了他,鼻尖还贴过去蹭了蹭,“宝贝儿。”
李识宜僵住了,透过镜子看着谭承,“你一个大男人,这种称呼怎么叫得出口的。”
“我他妈乐意,谁不爱听滚蛋。”话虽然粗俗,口气却一点也不凶悍,反而格外亲密。
“说,晚上为什么去找我?”
“谁找你了。”
谭承轻蔑道:“敢做不敢认,这可不太像你。”
李识宜挣开他的桎梏,拿起吹风机,打算到卧室去关上门。但谭承迅速堵住了他的去路,逼他说出晚上出现在那里的原因。
“你管那么宽,我就是去散散步。”
“带着验电器散步?再糊弄我一句试试。”
李识宜实在干不过他,僵着脖子说:“你不就是想听我说我是去找你的,好,我是去找你的,说完了,可以让开了吗。”
谭承扬眉一笑,直直抬起了胳膊,跟个ETC似的。李识宜赶紧从那下面钻过去,加快脚步回到房间,刚一插上电,吹风机又被谭承给接了过去。
“我替你吹。”
李识宜忍无可忍:“你是不是没事干了。”
“操,老子是怕你还在记仇。”
“记什么仇。”
“刚才亲你那一口。”
“……”
房间里一阵突兀的沉默,李识宜被迫回忆起那个吻。实在不怎么浪漫,也没给他留下任何好印象。
谭承心情好的时候脾气比谁都好,给李识宜吹头发在他看来也是种情趣,毕竟男人嘛,疼老婆天经地义,谁跟了他他就得惯着。
可惜李识宜不这么想。李识宜僵直地坐直,任何一阵风吹到他颈间,都令他想起鸡皮疙瘩,何况吹风机的口还时不时碰他一下。
“嘶——”
“又烫到了?”
他实在是忍够了,而且此刻也没有任何温存的心情。但李识宜也知道跟谭承对着干没好处,所以他换了种方式,推开谭承的手说:“差不多了,别吹了,这么吵,说话听不见。”
谭承一听果然停下了,然而李识宜还没起身就被他掳到了床上。本以为他又要耍流氓,没想到他却拨开李识宜耳后的头发,“别动,我看看刚才烫的地儿。”
身材的绝对优势就等于支配权,李识宜被他弄得浑身不自在,偏偏又无处可躲,半晌才扯回领口说:“看够了没有。”
“红了,一会儿给你涂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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