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了这个关头,且什么桥也经不住这样庞大兽群的踩踏。
符离沉着口气,他胸膛起伏,将水时放在一处安稳的石壁上,便呼号着大部分狼群随他奔走而去。
只听远处林间“霹雳”的震响,水时瞧见一只巨大的白影,只是瞬间又消失了。过了好一会儿,符离扛着几根极粗的巨树,奋力一掷,那些圆木便卡在两岸的泥泞的土沼中。
圆木并不能让兽群当做桥梁通过,但却抵挡住了湍急的河水。自然界中的生物,但凡有一线生机,便都是要搏命的。
于是,水时站在群兽奔腾的最近处,迎面而来的是微腥的河泥味道,他看着莽莽苍苍的东山生灵,在符离的佐助下,澎湃的奔向新生。连幼崽都不曾回头,骁勇的向前冲。
生命既是艰难的,又是璀璨的。
只是他在看符离,便心中吃惊,那人已经兽纹遍布满面,浑身筋骨将变未变,眸色由金转红,在克制回深金。野兽无法克制的血脉,初露端倪。
作者有话要说:
我去试试你们说的大眼吧,翻转一下子试试。嗐!
第47章
符离逐渐抽筋剥骨的异变,他逐渐后退,离开奔涌的兽群,转身要往深林中退去。
“符离!”水时大喊一声,他的声音被滔滔翻腾的冰河激流吞噬,被狂涌的兽鸣淹没。但符离却猛的顿住,喘着粗气,四肢着地的回顾向自己奔来的雌兽。
茫茫苍穹中,日月各分两头,共悬于山巅。符离背后是暮气沉沉的浑浊落日,而水时身后却映着皎皎满盈的月轮。在符离眼中,向“生”奔腾的群兽皆是背景,唯有逆着风、迎着日暮,毫无犹豫向自己奔来的水时,是人间里的唯一颜色。
他小小的一只,却仿佛从巨大的月轮中脱身而出,来驯服与抚慰这只迷走人间的遗族血脉。
水时勇敢的越过沟溪,飞扑到了那只已经具备野兽特征的“兽人”怀中。符离不敢搂紧伴侣,深怕自己尖利的爪抓伤了他。
水时却双臂挂在符离的脖颈间,抬头亲了好几口这人的嘴唇,见符离还不抱住自己,就从坚实宽厚的胸膛滑落下来,双脚站在地上。
但依旧紧紧搂着符离的腰,水时心惊胆战的感受着爱人身躯中筋骨“噼啪”作响的声音。
“符离,深呼吸,平心静气。来!像我这样做!”
水时仰头望着眼前半人半兽的符离,符离也看着水时的眼睛,便不由自主的跟随他的呼吸节奏,逐渐的,两人的胸膛起伏频率渐渐趋于同步。
骇人的野兽抻动的脖颈与筋骨,四肢渐渐恢复人样,他终于能抱住自己的伴侣,抱住自己的月亮。
兽群借助拦河巨木的支撑,已经渡过了大半,它们仰头长鸣,重整族群的队伍,将湿漉漉且体力不支的几只零星幼崽护在中间,便各自朝属地奔去。
春天已至,它们要做好预判,在水草最丰美的时节,诞育新生,延续血脉。
符离带着水时回到了狼巢,他伏在雌兽怀中,在熟悉味道的包裹下,抵御着血脉筋骨中的凶残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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