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了。贺祺想,起码从现在开始,不要让这种不幸继续下去了。
茶楼就在刘美娜住处的附近。蒋洛盟打了去口岸的车,等车到的这段时间,刘美娜就站着他们身边,陪他们一起。
一月末二月初,深圳的隆冬已经过去;空气里是是湿润润的泥土香,稍带凉意的风轻柔又温和。
叫来的车缓缓在路边停靠,蒋洛盟跟刘美娜告别,牵着贺祺从后排上车。
就在贺祺迈步的时候,他的袖口被拽住了。
贺祺有些诧异地回头。
刘美娜的表情难掩声音,看着贺祺的眼神躲躲闪闪,小声问他:“你……是不是又瘦了?”
贺祺喉咙卡了一下,顿了顿:“没有吧……跟高中比,可能只是脸瘦了一点。”
刘美娜抿抿嘴,抬手拍拍贺祺的小臂,叮嘱他:“平时要少熬夜,少喝酒。饭要多吃一点。
“你要胖一些,妈妈才会觉得你过得好……”刘美娜不知为何忽地红了眼睛,哽咽着说不出话。
贺祺怔住了,四肢僵硬,站在原地忘了眨眼睛。
刘美娜有些难为情地偏开头,吸了吸鼻子,匆忙把贺祺推上车:“哎呀别让师傅等急了。我也要走了,你叔叔还等我呢。路上慢点开啊师傅!”
叮嘱完,刘美娜转身便快步离开了。
刘美娜低着头,一手拎着那两盒草莓,一手从口袋里抓出两张皱巴巴的纸巾,慌乱地擦掉眼角的眼泪。
“走了啊?”司机师傅在前排问。
贺祺从窗口回过头来,有些恍惚地点点头:“嗯。走吧。”
三十年前,刘美娜16岁,跟随同乡人从四川宜宾辗转来到深圳,和其他外地人们一起,住进福田的握手楼。17岁时,随着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的诞生,她的生命就此定了型。
三十年后的今天,刘美娜46岁,她仍旧留在这里。
但贺祺没有。
贺祺的生命从深圳福田开始,跨越深圳河;从东铁线地铁,到与他格格不入的克利思廷;最终来到了繁华的维多利亚港。
在此之前,贺祺对自己的一生并无实感;直到今天,看到刘美娜慌乱离开的背影,贺祺才发觉——
原来他这28年,已走了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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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美娜女士,杀青
第76章 (十)这样也没关系
贺祺把所有能休的年假全部集中休了,春节假一直休到了年初七。
从深圳回来后的几天里,贺祺拉着蒋洛盟一起,去转了转附近的家具城;趁着春节有假,新置办了一些软装和家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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