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贺祺有点惊讶,还以为蒋大少爷永远有人帮忙处理杂事的。
蒋洛盟坐在一个beanbag里,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拆出一瓶新的红花油,全程不曾抬头看贺祺:
“衣服脱了。”
贺祺脑海里“叮”了一声。
眼下这种情形有点莫名熟悉,跟十年前读高中的时候一样,贺祺有十成把握,蒋洛盟肯定生气了。
蒋洛盟这人生气的表现很奇怪。也不是很火爆地发脾气,也没有一声不吭搞冷暴力;只是语气会变得很生硬,并且拒绝眼神接触。比起生气,更像在竭力隐藏控制。
贺祺因此常搞不懂蒋洛盟在生什么气,就也不知道要怎样出言应对。那些对客户使了千百遍的万金油招数,到蒋洛盟面前一个都用不上。
贺祺暗暗叹了口气,把西装外套脱掉,摘掉领带,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的扣子,把衬衫褪到臂弯处。
“我是说脱掉。”蒋洛盟站起来,在贺祺身后帮他把袖子脱出来:“药水沾到衬衫上洗不掉的。”
贺祺没反抗,他也没什么力气了。方才在Jazz Lounge撞到了沙发椅的扶手,肌肉牵拉时,稍不注意就会抽痛一下。
蒋洛盟扶着贺祺的胳膊,拉着他一起在beanbag上坐下。
周景轩力气不小,贺祺原本还没觉得痛的;但真的脱了衣服,看到肩膀和手臂上隐隐泛黄的淤青,贺祺还是忍不住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蒋洛盟的眼神又暗了暗,沉默着把红花油倒进掌心里搓热,揉上贺祺已经显出淤青的手臂。
把淤青揉开是要使劲的。贺祺没法让蒋洛盟轻一点,只能忍着;下意识把头转向一边,皱着眉暗暗咬牙。
不知道过了多久,蒋洛盟的手慢慢停了。
察觉到气氛中微妙的变化,贺祺把头转回去。蒋洛盟的头垂得更低。
“怎么了?”贺祺晃了晃被蒋洛盟拉着的手臂。
蒋洛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语一样,僵着脖子和脊背,低着头一动不动。
贺祺把胳膊从蒋洛盟手里抽出来,拖住蒋洛盟的脸抬起来。
蒋洛盟的眼睛全红了,泪水在眼眶里蓄满了,扑簌一下淌出来。
“不……不是,”贺祺瞬间有点手足无措,手指慌乱地蹭蒋洛盟的脸:“你哭什么啊?”
蒋洛盟抬手胡乱把眼泪抹掉,浓密的睫毛湿成了簇状。
蒋洛盟瞪着眼睛,两眼发红,视线定在贺祺手臂的淤青上;声音闷闷的,却又发着狠:“我这么小心保护的人,做/爱的时候都不敢留印子上去。周景轩他……”
蒋洛盟抿起嘴唇,喉间哽咽了一下,不再说下去。
贺祺心中微颤,主动朝蒋洛盟靠过去,光着上身揽住蒋洛盟的肩膀:
“没事的。我不痛,真的。”
蒋洛盟也抱住贺祺;只是顾念着贺祺身上的淤青,完全不敢使劲。
蒋洛盟吸了吸鼻子:“你放心,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过去的。就算Mena是甲方,周景轩也没资格动手打人。我会跟Cohen说的,最晚到项目结束,之后他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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