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时间一点一点学会了这些,直到有一天,带着他四处走的太史令说,他要回京都去了。
鹿安清有些怔愣,过了好一会,朝着太史令走去。
“那我,也要一起回去?”
太史令笑呵呵地摇头:“稚鸟长大,总是要自己离巢,哪里能一直跟在长辈的身旁,那样永远都无法长成?”
他温和地摸着鹿安清的头发。
其实鹿安清一直都喜欢被人这样轻轻抚弄着脑袋,是的,他学会了喜欢。
鹿安清:“那我要去哪?”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太史令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想回去报复他们,也成吗?”鹿安清颇为认真地说道。
太史令朗声大笑:“自然是可以,为何不行?”
鹿安清又认真思考了一会,缓缓摇了摇头。
“我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瘸腿,“我想四处走一走。”
“那就去。”太史令笑眯眯,“不过,若是有朝一日,我让你回京都,你可一定要来。”
鹿安清郑重地答应了。
他知道太史令救他是有原因,知道太史令待他好,也是有目的。
可这也是他感受过的,从未有过的好。
因为这份好,所以他逐渐意识到从前的诸多情绪。什么是高兴,什么是愤怒,什么是悲伤,什么是痛苦。
被母亲恳求时,很痛苦。
见到白彦和鹿途一起出现时,很愤怒。
之所以痛苦,之所以愤怒,是因为曾有所求,曾有期待。
“而今无所求,无所期待,便也无所谓了。”鹿安清平静地说道,“我不恨他们,只是不想与他们再见。”
“这个‘他们’,可不囊括鹿途那些人罢?”黏糊糊的水声在鹿安清的耳边晃荡,“安和,你可好生大肚……”便有触手若有所指地压了压鹿安清的小|腹。
鹿安清的脸色微白,不管原本想说什么,都已经完全忘记,他忍不住说道:“……你,你还要……吗,都已经……”现如今,他都不知过去多少日夜,甚至对时间都失却了敏锐,仿佛已经被困在黑暗的樊笼里,再不知外界岁月。不管公西子羽到底是什么,但最起码,的确不像是“人”,倘若是普普通通的人,又怎可能不眠不休……
亦或者当真在这意识里,时间一瞬如一日?
“唯有安和这般大的肚量……”公西子羽两条胳膊拢住了鹿安清,声音里带着几分蛊惑,“既如此,再多吃一些也没什么干系……”
黑暗中,隐有两道重叠的笑声。
分不清楚到底是哪个在说话。
毕竟……是鹿安清一再说,不管哪一个都是“他”。
“毕竟,是安和欲要结合,如今,就只差那么一点……”
……纵是他主动要求的结合,可谁能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索求无度!
这都多少次了!
令人发指!昏君!
【作者有话说】
……完全没想过会锁,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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