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湖水微微动荡,澄澈得很,死寂得很。
“安和既都猜到这里,那不如猜猜,这里面藏着的,到底是什么?”
鹿安清再度凝视着湖面。
“官家,你知道灾祸,到底是为何而生吗?”
他没有回答公西子羽的话,反而是问起了另外一桩事。
“世上有能力者几何,都曾探究过这个问题,有史馆之存在,也有过神教的出现,可谁都无法给出一个答案。”
公西子羽看似回答了,却也跟没回答一样。
鹿安清笑了起来。
“官家,这不能算是一个答案。”
公西子羽:“那安和认为,怎样才是真正的答案?”
鹿安清漆黑如墨的眼眸带着莫名的神采:“人。”
公西子羽低低笑出声来:“人?世上人?寻常百姓?他们和这些灾祸,可是天差地别。”
“明武最初,完全不认可有别于肉眼能看的,藏于泥丸宫的触须。”鹿安清道,“这何尝不是,他本能地区分开人,与灾祸的原因?”
明武憎恶灾祸。
灾祸不知夺取了多少人的性命,除去那些类人的存在,其余的灾祸无不是怪异可怖,带着各种奇葩的形态。而在这种,的确存有大量具备触手的灾祸。
这似乎成为了一种固定的模样,也隐约是为其之灵活,不论为何,明武总归击杀了太多的灾祸,连带着一点类似都不愿见到。
人,灾祸,祝史……
“可臣不这么认为。”鹿安清敛眉,声音平静,“反倒是,在遇上了官家后,臣有了个模糊的认识。世上的存在,本就没有莫名诞生的缘由。灾祸既然能够祸害人,甚至能汲取人的力量,那它们因人而生,又有什么不可能?”
他缓缓地看着公西子羽。
“如同天生瘴气,人有病患,安和以为,它们便是如此根除不尽的?”
公西子羽的声音温温柔柔,带着几分上扬的尾音,仿佛是在回应着鹿安清的疑窦。
“官家以为呢?”
“安和,你现在何处?”
“官家难道不知?”
“我也不是全知全能。”
“臣也不知臣在何处,毕竟有人不断送来食物与水,还有无数灾祸可杀,看着不像是囚禁,反倒是将臣当做是拔除灾祸的器具罢。”
鹿安清的话刚说完,整座雪山不知为何摇晃了起来,从巨大的雪山深处,传来了怪异的声响。不过鹿安清和公西子羽仿若未觉,根本没往那里看去。
寂静的景象里,开始落雪。
只不过这雪花不是素白,反倒是怪异的鲜红,刚刚触及地表的银装,就被迅速消融。
仿佛是被净化,又如同一场彻头彻尾的吞噬。
鹿安清并不想从公西子羽这里得到一个答案,他移开视线,只觉得双脚被冻得发麻肿胀,不想再忍。
“是臣多言,还望官家恕罪。今臣尚不知去往何处,等臣找到出口后……”
“安和真的打算找到出口吗?”
公西子羽淡淡地打断了鹿安清的话。
“近来,我经常感觉到,安和是高兴的。”他的眉眼微弯,看着笑眯眯的,“你可从来,都不曾有过不安的感觉。甚至……比你在京都这么久以来,都要畅快许多。”
他撩起鹿安清的头发,笑意更浓。
“这对安和,到底是束缚,还是,奖励,可真是不可知呢。”
鹿安清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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