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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史里怪脾气的多。

外放的尤其多。

他们向来只看能力取胜。

那些压低的耳语骤然一顿,随之,彻底寂静。

鹿安清抬眼,正瞧见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头从门外慢吞吞地走进来。

在许多祝史眼里,太史令看着一如往昔。

鹤发童颜,仍是那一副笑颜。

老者穿着玄色官袍,儒雅庄重,他走来时,众多祝史都不自觉起身,恭敬地行礼。

他们从来都窥探不到这位老者的界限。

也没有谁,敢挑战他的权威。

“诸位请坐。”太史令不紧不慢地令人坐下,“今日,还是照旧,规矩大家都知道,就从明武来吧。”

老者并不拖沓,直接点了一个祝史的名讳。

中间有位年过半百的中年人站起身,拱手朝着四方欠身,严肃着脸说话:

“过去数载,我驻江渡城……泰半灾祸,都是与江臣一起拔除……”

许多人都认识明武。

随着他说话,鹿安清身旁的江臣微微颔首,回应着四方而来的目光。

明武将数次危险的经历娓娓道来,是为了回禀,也是为了能够和其他同僚互相增长见闻。

灾祸千奇百怪,总有不曾遇到的,若是能提前得知相近类型存在何等弱点,遇到时方才能多出几分胜算。

等明武讲完后,不少祝史露出钦佩的目光。明武遇到的,并不是一个很多的数字,可也不少。并且每一次,都能成功拔除,足以见得明武的老辣。

待明武说完,太史令就一个接着一个点名下去,那些祝史一一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各有不同,各有凶险。

大会持续半个月,所有到场的祝史都会阐述自己的经历。

他们听得认真,但也注意到,角落里有人,正半睡半醒,好似根本没细听。

有人微微蹙眉,有人心有不满。那在太史令的注视下,无人敢造次,只是在心里默默记着。

那是鹿安清。

已经从午后将近日暮,可是众多祝史都精神奕奕,彼此低声说话,交流着方才的经历,自觉都有长进。

大会持续好些天,这让鹿安清很绝望,得亏他们这几个只需要在开头和最后一天出现就好。

毕竟他们还得在皇城轮值。

他的眼皮底下有些青痕。

这几日,他睡得不太好,不知是不是旧疾复发,每天醒来,他的左脚总是又痒又痛。

摸着,还有些肿胀,带着怪异的艳红。

那种感觉很浅,只是持续一会,很快就消失。

最开始鹿安清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今日清晨,他要来参加这次大会时,不过是弯腰想要穿上衣裳,然轻柔的布料刚擦过脚背,那一瞬间的酥|麻敏|感,令鹿安清猝不及防发出破碎的叫声。

鹿安清浑身颤栗,抓紧了床边,待那股奇怪的暖流窜过后,他拧眉盯着那条瘸脚。

脚背的红肿似乎愈发扩大了些,大片大片的红色让它显得愈发怪异,仿佛曾经被人抓在手里细细把玩过,又宛如被掐肿的水桃。

他抿紧了唇,将奇怪的感觉压下。

这怪异的肢体,又怎可能令人喜欢?

鹿安清沉默了许久,才伸手碰了碰。

毫无知觉的皮肤,在嘲笑着他刚才那一瞬闪过的希冀,那就仿佛狠狠抽在他脸上的一巴掌,让他立刻抽回手,无视了刚才的错觉。

鹿安清强迫着自己把这些都丢开,然后平静地登上马车,来参加这毫无兴趣的大会。

当他们走出会场时,江臣在鹿安清的身旁闷笑。

明武:“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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