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后,是最纯正的血脉,继后一旦不慈,皇后又叫九皇子发那样的誓言,不就是为了往后这辈子都折磨着他吗?
九皇子一言不发,看着甚是冷漠。
他越是如此,在他身上,盛隆帝就越是能看到属于皇后沉思的一面。
有多少次,他回到凤仪宫朝着沉思摇尾乞怜,可她就是用这样的表情,用那样的态度回绝他,仿佛他是什么可悲的脏东西。
整整七年!
从皇后生下九皇子开始,这宫里就没有孩子再诞生下来,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的诚意吗?
是他违背了誓言不假,可沉思根本就没有为他着想过,一个久久没有子嗣的皇帝到底意味着什么!归根究底,还不都是沉思自己的错?
如果不是她迟迟怀不上孩子……
这七年里,盛隆帝越是爱她,就越是恨她。
他恨到咬牙切齿,恨得几乎夜不能寐。他不能,也无法亲手杀了沉思,但他却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盛隆帝用力地抓住九皇子,声音古怪地高昂起来。
“你难道,就不想报复她吗?”
九皇子的腰身板正地坐着,正此时,御驾停了下来,借着那微微风起的缝隙,他看到了撷芳殿的一角。
“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小的赫连容抬起头,冰凉地注视着盛隆帝,“但你也不是。”
那尖锐的寒意,猛地刺痛了盛隆帝。
他从来没有在赫连容的身上,感受过这种过于凌厉的冰冷。纵然这个孩子比较冷淡,不爱说话,可是每一次盛隆帝出现,他都能觉察到那孩子眼底的孺慕之情。
一时间,盛隆帝不知是从哪来的怒火,裹挟着某种残忍的恶意,“你在为她恨寡人?你知不知道,你的好母后,同样给你下了毒!”
…
焦急在撷芳殿外等候的宁宏儒与石丽君,终于把离去许久的九皇子给等了回来。
可不管是宁宏儒还是石丽君,都鲜明地感觉到了不对。
在今日,九皇子还是一个看起来寻常普通的孩子,虽然有点冷淡,但脾气也好,性格也好,在他们眼底都是没得挑的,不爱说话又不是什么坏毛病。
然眼前这小皇子还是旧日模样,脸上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好像有那么一瞬间,无数雪崩坍塌下来,将一个鲜活的人生生冻结成了石头。
赫连容漠然地扫过他们,有些倦怠地说道:“我累了。”
“九皇子快些进来。”石丽君上前一步,赫连容却反射性地躲开她的手,不肯让她碰到自己的胳膊。
石丽君吓了一跳,就见到九皇子低下头,匆匆地进去了。
他们知道出了事,只是,却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直到几天后,他们听到从凤仪宫传来皇后去世的消息,这才恍惚有些明悟,或许九皇子这些反应,正正与此有关。
九皇子已经在屋里呆了好几天,一直都没有出来读书上课。就算送饭到了门外也没见他出来吃,好几天都不见踪影。
宁宏儒试探着问过暗卫,同样得到了九皇子从来都没有出入过的消息,这无疑让他们心中更为担心。
直到听到皇后去世的消息。
这样大的事情,怎么都得告知九皇子,两人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强行破门而入。
只是刚刚走到门前,犹豫着要怎么打开这扇门的时候,就听到吱呀了一声,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了一张雪白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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