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应该,已经解决了?
他想问,但和赫连容尴尬的氛围,又让他开不了口。
“先吃,后说。”赫连容让惊蛰漱了口后,淡淡说道,“不然你不会知道一点消息。”
这赤裸裸的威胁,如果在从前,就只是他们的逗趣。
惊蛰知道,容九不会伤害他。
可是赫连容……景元帝……他深深吸了口气,压下那种猛然窜起来的古怪情绪,低头吃了起来。
就在惊蛰肚子刚刚填了个半饱,殿外有人被拖了进来,然后压得跪倒在地上。
惊蛰花了一点时间,才认出来,跪倒在地上的人,是德妃。
……鲁娜明,是她的名字?
跪在地上的女人可与那一夜的骄傲截然不同,她的小脸看起来非常苍白狼狈,眼底带着深深的惊恐,不知道到底遭遇到了什么,身上的衣服虽有些单薄,可看起来应当也没有受过刑罚。
“陛下,陛下,妾身是冤枉的呀……求陛下恕罪,妾身真的不知道,太后娘娘居然这么胆大包天……求陛下开恩饶,妾身一命……”
德妃跪倒下来的时候,根本没有看清楚软榻上坐得还有谁,只是看到那熟悉的衣裳,就已经拼命磕头。
“鲁娜明,抬起头来。”
冰凉可怕的声音落下来,是景元帝一贯的语气,德妃不敢不从,立刻抬起头。
她刚才磕头磕得有些用力,磕出来的血顺着额头,滑进她的眼睛里。霎时间,她的右眼刺痛得很,所望之物一片血红,可她根本不敢去揉,只能拼命眨眼。而完好无损的左眼睛却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在那之上,除了景元帝之外,还有一个坐在炕几更里面,被安置得非常妥当的……
“惊蛰?!”
哪怕那个人看起来不如那天夜晚的狼狈,可那张脸,她却记得非常清楚,从来没有人敢那么当着她的面那么放肆,那种厌恶下意识从眼里流露出来。
她怎么可能忘记!
景元帝把手里的茶盏随手砸了过去,摔在她的额头上,冰冷地说道:“你是真真不要这对招子了。”
他转而吩咐宁宏儒,“去,把她的眼睛挖下来。”
一声令下,两个侍卫上前按住德妃的肩膀,根本不容得她挣扎。宁宏儒领了命,朝着女人走去。
“德妃娘娘,您还是莫要挣扎,奴婢这手不稳,要是划破了您的鼻子和脸,可就麻烦了。”
他笑了起来,是那么温和从容。
惊蛰捏着筷子,根本再抬不起来,眼前这凶残的画面如同一出扭曲的故事,仿佛置身梦里才有可能出现的荒诞怪异,“……为什么?”
他越过去炕几,抓住赫连容的胳膊。
“为什么要这么做?”
赫连容漫不经心地说道:“在北房,她不是想要杀了你吗?”
“我不是问,为什么要处置她,而是问,为什么要这么处置……”如果现在赫连容要杀了德妃,那惊蛰绝对不会说什么,可是挖眼,还是在这样的场合,“这是折磨……”
“我便是要折磨她。”赫连容阴森的声音蕴含着几乎能压垮脊梁的怨毒,“她胆敢对你出手,就该预料有这样的结局。”
“可她不知道……不是……你杀了她不是更好?”惊蛰不自觉被他的话带进去,“这样太……”
“太残忍?”赫连容看向惊蛰,把他未完的话补上,冷冷地笑了起来,“所以,惊蛰,这才是玩具。”
男人薄凉的唇,吐出最恶毒的话。
“我会让她活着,陪着她的好姨母一起活着,让她日日夜夜惨叫,痛苦万分,恨不得这辈子从来没有出生过。凡是所有伤害你的人,皆需如此!”赫连容的声音近乎野兽咆哮,带着极致的狂暴与愤怒,“死,太便宜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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