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算是什么脏污?”景元帝淡声说道,“还不起来?”
宁宏儒愣了一愣,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他面对石丽君的时候很从容,可在景元帝跟前,宁宏儒多少是怕的。
纵然跟在皇帝身旁这么多年,将他从小伺候到大,宁宏儒也很少做出胆大妄为的事。他喜欢权势,但没有那种欲望滔天的冲动,只要能牢守乾明宫总管的位置,他就已然舒适极了。
正为着如此,宁宏儒从来都不逾越雷池。
景元帝看着冷情冷性,却是个很霸道的脾气,是自己的东西,谁都别妄想沾染。
他怂。
他要命。
这是宁宏儒第一回这么胆大包天,结果还给发现了。
也不对……景元帝会发现,那也是迟早的事。
谁叫这位,疑心病也重。
景元帝淡淡说道:“石丽君说,你在这整日哭天抢地,每日思念想着要回去伺候。寡人这么一瞧,宁大总管,这不是适应得不错?”
宁宏儒这膝盖差点又软了。
石丽君啊石丽君,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做什么给我说成个怨妇?
宁宏儒倒是也想挤出来几滴牛眼泪,问题是景元帝他,根本也不吃这套呀!
要是谁哭得稀里哗啦就能饶命,那景元帝手里的亡魂,还能少掉几条。
毕竟谁不是哭嚎着,希望陛下高抬贵手?
“奴婢,奴婢自然是在心里惦记着陛下。只是不如,石丽君说得那么夸张。”宁宏儒硬着头皮说道。
他不知道景元帝到此,是为何。
景元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念旧的人。他身边跟到现在最久的人,只要没有背弃过皇帝,都有了不错的去处。
然除此之外,皇帝也非常无情冷血,只要出过差错,无论是谁,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宁宏儒还以为,自己要在这里刷到地老天荒,也出不去呢。
毕竟,他而今能活着,已经是法外开恩。
“有人说,”景元帝的目光微沉,不知想到了谁,那身冷冽的气势,也变得柔和了些,“总要再给身边人一次机会。”
大部分人是不值得的,也完全不可能让皇帝走这么一遭。
不过宁宏儒嘛……
他能在景元帝身边待到今日,总有几分能耐,若非他和石丽君忠心耿耿,少时的九皇子也未必撑得下去。
…
两日前,惊蛰和容九有过一次争辩。
说是争辩,多数时候,也只是寻常聊天。
不过,惊蛰总是说着说着,就想堵住容九的嘴。
这是他们相处时惯有的模样,反正容九那人,只得几句干脆的话,就轻轻巧巧噎死人。
这是源自于,惊蛰在外头听到的说书故事。
在容府,惊蛰就只溜出去这么一次。
他没走远,身上就带着点碎钱,还是从容九书房里摸来的。
希望别以为他要卷款跑路。
只是在屋里呆得有些烦闷,就想出来走走。
惊蛰走在街上,就像是个闯入了光怪陆离的世界的局外人。
起初有几分局促,后来,也就坦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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