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良抿紧了嘴,有点倔强。
柳氏看了眼,心里叹气。岑良的性格要强,许是从小的经历,让她很是敏感,也非常维护柳氏。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是渴望什么,这几日,柳氏会偶尔听到岑良的梦话。
她叫着“惊蛰哥哥”。
惊蛰……
柳氏只要一想到这两个字,心口都会微微发疼。
她何尝不想念这个孩子?
只是,一朝入了宫,就近乎永隔。他不是女子,无法在二十五岁后出宫,几乎是一辈子被困在宫闱里……也可能,是死了。
柳氏只要一想到这些可能,每每都很难入睡。
可也是没法子的事。
柳氏不想给岑良虚无缥缈的期待,私下寻过几次门路,可都是无法,便也只能按下心里的失望。
岑良拉着柳氏,在街上买了不少东西,都放在她斜挎的篮子里。
而后,她们母女俩,就逆着人流,慢慢地走到了……
容府。
岑良飞快地看了眼匾额,立刻就移开了目光,不管多少次,她还是无法接受。
她低声说道:“我要好好攒钱。”
柳氏笑了笑:“你攒钱做什么?是嫁妆吗?”
“等我有了钱,我就把家给买回来。”
柳氏的笑容变得勉强,像是要哭出来,却勉强忍住:“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你知道买一处京城的宅子,要花多少钱吗?”
岑良:“娘,掌柜的说,想让我接手一些铺子上的事。我本来觉得麻烦,想要拒绝。现在想来,也没什么不好。”
她要一点点努力,一点点攒钱,早晚有一日,能够做到。
岑良找人打听过了,这宫里的内侍,年老了,还是有可能出宫的。如果她不把家买回来,那兄长将来出宫后,哪有落脚的地方呢?
这想法,她没和柳氏说。
柳氏抓着岑良的胳膊,犹豫了一会,将劝阻的话咽了回去。
她会觉得,女子在外抛头露面,将来婚嫁上,肯定会难一些。可她们这样的人家,柳氏想,又何必去拘泥良儿呢?
她想做什么,那就去做罢。
她们两人在府外小声说着话,也没有上前,只是偶尔看上几眼,而后,柳氏抬头看着天色。
“我们还是先回去罢。”
再晚,可能就赶不上准备今天晚上祭拜的东西。
岑良不舍地点了点头,正打算随着娘亲离开,却见身后紧闭的府门,突然嘎吱一声,被推了开来。
一个壮汉站在门口,扶着门,对里面的人说道:“这门,之前不是说过吗?要好好保养,都听听是什么声音?”
里头的人连忙说道:“是,是,于管事,小的回头立刻就给门轴刷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
壮汉这才满意地点头。
他出了门,看到门外不远处,正站着两个人,一位中年美妇,一位是豆蔻少女,两人的模样有几分相似,应当是母女。
于管事搓了搓手,正想说话,目光却落在中年美妇的身上,狐疑地打量了几眼。
岑良顿时觉得不对,拉着柳氏就走。
“娘,快些。”
柳氏没有她那么敏感,不过也顺从着岑良的话。
身后,脚步声急急赶来。
“前面两位,还请留步,敢问,可是岑夫人,与岑小娘子?”
柳氏倒抽了口凉气,岑良的脸色也一变,她们来京城这么久,之所以敢用真名过活,就是知道她们这样的小人物,根本不会被那些人惦记。
而今却被人一句叫破身份,这是何等的惊慌?
柳氏一把拦在岑良的跟前,望着追上来的壮汉,横眉厉声:“你认错人了,追着我们,是想做什么?”
于管事的脸上有几分焦急,想说什么,却又突然顿住,在自己身上胡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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