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生气。
燃烧的怒意,让惊蛰的容颜都越发生动。
如同瑰丽绚烂的色彩。
想要。想攥在手里。想狠狠碾碎。
惊蛰敏锐地抬头。
……是他错觉?
今夜的容九,总给他一种古怪的错觉,就好像即将爆发的火山,却死死地压着,那层浅浅的克制岌岌可危,不知何时就会爆发。
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预兆。
当他将湿透的衣服都扒开,只剩下最里面那层素白的衣裳,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惊蛰的手笔……时,他扭头去看床上的被褥,“你,把里面的衣服都脱了,躺进去。”
“那你?”
容九冷冷淡淡,却一下子捕捉到了惊蛰的言外之意。
惊蛰弯腰将地上的湿衣服捡起来,而后道:“我去给你找一套干净的衣服,待会就回来。”
“你身上,也湿透了。”容九抓住惊蛰的手腕,将人缓缓地往自己身边拉,“脱了。”
声音虽淡,却强硬不容抗拒。
惊蛰不愿,胳膊动了动,却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刺啦声。
容九已经单手扯碎了惊蛰的衣襟,胸口到胳膊的布料碎开,破损成这样,根本不能再穿了。
惊蛰猛地看向容九,却见男人幽暗的眸子沉得很,声音依旧温凉,好似还有着细细的温柔。
“留下。”
他的声音越温柔,动作就越是凶残,短短片刻,惊蛰就被剥开了一层衣裳。
这可比惊蛰迅猛得多。
惊蛰一手拦着容九,另一只手扯着衣服,颇有些焦头烂额。
惊蛰终于确定,他对危险的预感并没有错,这份威胁来自于容九。
尽管容九看起来非常正常,可不管是他的动作,还是那压抑的暴戾,都无疑像是将要燃爆的火山。
只要轻轻一个火苗,就会顷刻爆炸。
惊蛰想离开的行为,无疑触动了男人危险的神经,令他露出了森然一面。
惊蛰犹豫了下,踮起脚尖,贴着容九冰冷的脸亲了亲。
“我没走。”
容九粗暴地抱住惊蛰,力气大得几乎要勒断他的骨头,冰冷的寒意透体而来,这远比惊蛰想想得还要冷。
惊蛰忽而觉得不对。
容九的体温,比起寻常人还要冷得多。哪怕都从雨中离开,他的皮肤摸起来,更像是寒冷的冰。
“容九?”
惊蛰有点担心地叫了一声,在他能够听到回答前,他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在颤抖。
那是一种不自觉的克制,在隐忍,在压抑,一闪而过的杀意狂暴如沸腾的焰火,扭曲地跳动着。
容九冰凉的鼻尖蹭上惊蛰的肩膀,冻得他微微一颤,紧接着森白的牙齿一口咬住细腻的皮肤,如同叼住了猎物般死活不松口。
他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如同一头将要发狂的兽,无端的忍耐并没有让他显得更温顺,反倒处处透着怪诞的凶残。
惊蛰疼得哆嗦了下,却没有挣扎,犹豫着抱住了容九宽阔的肩。那亲密的耳根厮磨,带着寒凉的潮气。
良久,惊蛰听到容九近乎疲倦的声音,“惊蛰,痛。”
近乎脆弱的承认,与诡异的攻击欲焚烧在一处,如同最极致的矛盾。
他可以轻易杀了任何一个人,却也能乖顺地靠在惊蛰的肩头,流露出冰凉的窒息感。
这让惊蛰泛起了一种古怪、细密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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