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洪远远听着掌司和侍卫交涉,不多时,穿着蓑衣的掌司太监阴沉着脸回来,低低骂了句:“这群狗东西。”
郑洪淡定无视了掌司的话:“掌司,我们也没误了时辰,怎么会不让我们进去呢?”
掌司太监摇了摇头,让将车子驱赶到了远处避雨,和宫门遥遥相对。他让其他人都四散躲在几辆车上,这才松开蓑衣说话。
“都是生面孔,不是从前的人。”
郑洪脸色微变,其他几个小太监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他们这些时常进出宫闱的采买,多能感觉到身居后宫的人所感受不到的氛围。
这些天,因着黄家的事情,各处的气氛很是古怪,原本就都绷着心弦做事,如今掌司这话,叫他们差点没绷住,露出古怪的表情来。
可掌司太监的话虽是凝重,可郑洪观他的眼神,却意外品出几分放松。
……这么奇怪的事情,掌司为何会觉得放松?
守宫门的侍卫,他们都非常熟悉,毕竟是每隔几日都要打交道的人,从不曾出现过这样的疏漏。
郑洪思考片刻,这才反应过来。
倘若宫里真的出了事,他们这些恰巧在宫外的人……事发时,他们都不在皇宫内,这才最是安全。
这对郑洪来说,想必也是好事。
只是不可避免的,他会想起宫里其他的人,比如那几个能称之为朋友的,再比如……
郑洪摸了摸怀里藏着的小册子,坚定了脸色。
他都特地给惊蛰带了他想要的东西,还是这么危险的册子。
要是这家伙不小心在宫变里死去,他就算给他烧香,也会先把惊蛰欠的债条烧下去讨钱的!
郑洪躲在车子的角落,听着外面持续不断的雨声,整个人的心就如同这场春雨,绵延不绝的潮气宛如要将整个人吞噬。
他们这一等,就等到下午。
郑洪昏昏欲睡,被身边的人推醒,冒雨出去解决身体需求时,他不期然看了眼宫门处,忽然脸色又变。
门口守着的人,和中午的人,又不一样。不仅是人不一样,服饰也不尽相同。
那是驻扎京城的士兵,无召不得入城。
郑洪心里惶恐,回去和掌司一通商议,掌司犹豫再三,还是又去了一趟,这一回,他回来后,面色犹有古怪。
“先回去等着吧。”掌司太监说道,“等明天再来。”
这就是得了个准信。
他们寻了个客栈落脚,又将淋湿的衣物换过,这才觉得好像活过来般。
郑洪和其他人一间屋,可这一日的变化,着实让他心里难安,几个人一合计,便一起去寻了掌司太监。
这掌司太监,怕也是熟悉他底下这群人的心性,早就让跑腿的小二泡好了茶,送来了糕点。
“坐下说话吧。”
郑洪等人坐下,最先说话的就是郑洪。无他,只因为郑洪在掌司太监的跟前最是得脸,说话也比较有分量。
而他问着,也很有水准,只说:“掌司,我等回去后,总不会因为受罚,而挪了位置吧?”
掌司太监看了眼郑洪,笑呵呵地说道。
“一切照旧。”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当即就让郑洪放下心来。
他根本不在乎宫里到底是谁掌权,谁当皇帝,可若是上头的人有了变化,那肯定会影响底下的人……再不济,位置的调换,人员的更改,那都是明摆着的事。
可这对郑洪来说,就是麻烦。
他的人脉,又得重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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