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灵活逃窜的模样,要当真是个粗心的狩猎者,定然会被他敏捷的假动作给欺骗了过去。
刚爬到床边,想要下去的惊蛰忽而一个天旋地转,就被狠狠地摔在了柔软的床铺上,这猛烈的动作间,惊蛰摔得脑袋一晕,捂着头发出低低的呻吟。
“去哪?”
总算,总算,容九开口。
这本该是一件好事。
如果是完全拒绝沟通,那才是令人头疼懊恼的,不知从何下手呢。
可惊蛰的反应却是截然不同,他整个身子紧绷着,胳膊抱住了膝盖,雾蒙蒙的黑眸里,带着几分难以觉察的惊慌:
“……我去,给你叫太医……”
他很不想承认,可他隐隐察觉到这个晚上,或许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他茫茫然地踩在虚无的边界上,却不知道往前再走一步,是不是会彻底栽倒在深渊,再也爬不起来。
“太医?”男人的声音古怪地上扬,那近乎一个扭曲的笑意,带着异样、黏糊的压力,“哈哈哈哈……太医……”
他低低地笑着,空气都仿佛跟着这声音震荡,带来古怪的气压。
惊蛰:“有病得看病,不能讳疾忌医。”再次将话说出来,他显得比之前要坚定,也要从容些。
最起码,他压住那些非常羞耻的哆嗦,与颤抖。
容九能从他的身上,闻到鲜明的,熟悉的恐惧。
那味道蛰伏在惊蛰的血肉里,随着他的言行举止缓慢地渗透出来,煽动着男人暴烈的摧毁欲。
惊蛰在害怕他。
不然不会逃。
可这个事实,非但没给容九带来不快,反倒是一种异样的兴奋剂,让男人本就狂暴的神经陷入某种醉醺醺的状态……哈……美妙……
他喜欢这样的味道。
恐惧着他的惊蛰,喜欢他的惊蛰,掉眼泪的惊蛰,瑟瑟发抖的惊蛰,就连他想逃跑的时候,都显得那么可爱。
……他总得包容些。
毕竟敏感的人,总是要比寻常的人,要遭受更多,不然,要怎么灵巧地活到现在呢?
……他会好好地包容惊蛰,所以,惊蛰也得,好好地包容他……
对吧。
手指狂暴地捋过头发,男人随意地将发冠丢弃在地上,发出好大的一声“咚”,而后露出了堪称温柔的古怪微笑。
他真是宽容。
给予了惊蛰这么多,这么多的忍耐。
男人自背后将无处可逃的惊蛰抱在怀里,惊蛰猝不及防,就被卸下了戒备的动作,整个人都镶进滚烫的肉墙里。
手指灵巧地捂住惊蛰的口鼻,将惊蛰的脑袋后仰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容九几乎重现了刚刚的画面,那种喷薄的生机在手掌下挣扎的鲜活,让冷漠和狂热同时爬上容九的眼睛。
最开始,你是可以逃走的……
容九贴近惊蛰的耳朵,喃喃着,粘稠的冰凉的语气,猛地擦过脊椎,刺痛着惊蛰的神经。
唔哈……
就在惊蛰刚刚看到容九的那一瞬间,比起他的眼睛,他的情绪,惊蛰的本能是最先被激活的部分。
容九能够感觉到惊蛰手指的发僵,在他们交握的地方。
……那不只是因为寒冷,更是因为某种不可明说的畏惧……惊蛰察觉到了……在潜意识里。
可在被容九抓住的那一瞬间,惊蛰的情绪压倒了理智的提醒,哪怕危险的征兆在身体叫嚣着逃跑,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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