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人。
*
“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就该把你摁到马桶里溺死!”
很久之前的记忆再次涌现在脑海,池屿闲抬手摁着额角,脸色越发得难看,分明想要遗忘,但有了缺口之后,这些记忆便不断地往外涌。
“小时候明明那么听话,现在这么犟成这样?!”
“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你以为是你想死就能死成的吗?!”
“砰!”
池屿闲猛地站起身来,放在手边的茶碗不小心被袖子抚到,随后猛地摔到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察觉到店里的伙计在看他,黑衣青年咳嗽了几声之后便抬手掏出了差不多的铜钱放在了桌子上。
随后,池屿闲板着一张脸,神情无比阴郁低沉地快步上了二楼。
原本店里的伙计是想让他赔偿的,但一看到他那副不好惹的模样便有些胆怯,谁曾想对方竟然自己主动放下了钱。
关于这些,池屿闲都不在乎了,他回到房间之后关上门,随后便将自己整个人都裹进了被子里。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事情都过去了,睡一觉就好了。
他这么安慰着自己,一如之前。
但或许是那句话对他的影响太大,平日里没多久就能平静下来的情绪,直到一个时辰之后还在跌宕着。
池屿闲抬手搭在了额头上,甚至都想就此一了百了。
但他又想到了花满楼,对方还在百花楼等着他回去,若是真的就这么自我结,对方恐怕也会难过吧?
花满楼会因为他而难过吗?
池屿闲张开了双眼,一种巨大的荒诞感将他包裹了起来,仿佛自己一直游离于世界之外似的。
他扯了扯嘴角,却根本笑不出来。
花满楼。
躺在床上的黑衣青年有些狼狈,枕在身下的枕头似乎已经被泪水打湿。
池屿闲刚才哭了,但他哭起来却没有任何的声音,而是自己硬生生地憋着,仿佛一旦露出声音来就会死去似的。
裸露在外面的手紧紧地攥着被子,手指骨节都用力到发白,一副只要再用一点点力气就会将这双手给折断似的。
周围一片寂静,房间里也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没多久,外面的天色黯淡了下来,房间里的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殆尽,周围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池屿闲静静地躺在床上,胸口的起伏都没有很明显。
独自待了一个下午之后,他的情绪才稍微有些好转,只不过还是有些低沉。
由于他的姿势,宽大的衣袖顺势滑落在手肘处,露出了冷白但覆盖着肌肉的胳膊,上面像是被人用力抓挠似的,道道血痕,很是惹眼注目。
隐隐的疼痛算是唤醒了池屿闲的一些理智,他低垂着眉眼,纤长的眼睫上挂满了泪水,一副饱经摧残之后的可怜模样。
池屿闲甚至有些后悔了,或许他就不该离开百花楼。
黑衣青年几乎是侧躺在床上,原本盖在身上的被子被他卷成一团抱在了怀里,死死地抱着,嘴里还低低地喊着花满楼的名字。
“花满楼……”
池屿闲觉得自己快崩溃了,但现在对方又不在这里,他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低低地喊了片刻之后,他觉得自己的情绪非但没有缓和的趋势,甚至因为想到花满楼而逐渐更加难过。
黑衣青年轻叹了一声,随后,漆黑的房间似乎是被一阵萤蓝色的光芒照亮,只不过仿佛其他人根本看不见——这间房间里也没有什么人了。
池屿闲掩唇咳嗽了一阵,独自安静地躺着,躺着躺着就睡了过去,或许是因为太累了。
*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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