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知道了」和「糖果在那边,自己去拿吧」,是他和我说过最多的两句话。
大多数时候,他甚至连话都懒得回,平静地点点头就算作是知晓。
我不理解为什么明明是亲生父女,父亲却时常对我这么冷淡,甚至连姓氏都让我跟随了早逝的母亲。
因此,也曾大声的对他抗议过。
然而抗议的结果,我并没能从青山五月变成川平五月。
面对着我的大吼大叫,父亲的表现始终都很平淡。
他放任我在地上撒泼打滚,又是哭又是闹难过的发泄了很久,直到最后我累的哭不动了,这才弯下腰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
虽然每次接我放学时也会牵我的手,但那是他第一次抱我,就和其他父亲一样。
我坐在他的手臂上,猛地扑过去抱紧了他的脖子,把自己埋在他的颈边,不管怎么拉都不愿意出来。
在试图将我放回属于自己的小床上无果后,父亲站在原地静了几秒钟,开口道:“五月。”
我响亮的抽抽鼻子,没有应声。
不过假装听不见这招在父亲面前显然是没用的,最终,在我的死缠烂打之下,父亲还是无情的将我从身上扒了下来,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
那双隐藏在镜片下的丹凤眼冷淡而又凝漠,与我含着泪水的视线对上后,竟难得显露出一丝无奈。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
“……真拿你没办法。”
他说完,便在我的小床边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旁的童话绘本,一时半会儿间似乎不打算走了。
我心中一喜,连忙眨掉了模糊视线的眼泪。
“父亲!”
“嗯?”
“你是要给我读睡前故事吗?”我指向书柜顶端被藏起来的狗血杂志,大声道:“我要听那个!”
“想都别想。”
父亲垂着眼睛,头也不抬地说:“现在闭上眼睛,你该睡觉了。”
“可是我不想听童话故事啊,好幼稚——”
“再说话我就走了。”
好吧。
我默默地爬进被子里,看着天花板扁了扁嘴,勉为其难的闭上了眼睛。
那天之后,我和父亲的关系似乎缓和了许多。
也不知是我死乞白赖缠着他的举动激发了他此前从未有过的慈父心肠,还是他终于意识到这世界上唯有我才是他仅存的血脉联系。
总之在开房地产的奶奶去世之后,他终于不再是那副我有记忆以来的冷血样子,疏离的外表下多了几分人类的温度。
不过这样的相处持续了仅仅不到三年的时间。
在我六岁那年,他便离开了家,声称要去处理重要的事情,让我一个人照顾好自己,不要给他添乱。
“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啦……”
毕竟这几年来他很少管我,在我能够自理之后,几乎都是自己在照顾自己。甚至照顾的还挺好。
“可是、”我停顿了一下,心中有些不舍:“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父爱就这样离开了,我心中除了不舍与失落之外,还涌现起了一股巨大的茫然。
就好像,我是被他抛下的那个。而他也并不真正的在乎我。
“时限未知,但应该不会太短。我委托了隔壁邻居家的山田太太,往后每个月会给你寄生活费的。不用太担心。”
“……谁担心这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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