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等,就是等了半个小时,等到外面的天色一点点变暗,风雨却一直没有减缓,甚至有更大的趋势。
宁策起初还有耐心用笔记本处理工作,往后的时间越长,他内心的烦躁感就愈深。
外头又是风又是雨,以及在阴沉天色笼罩下,室内昏暗的环境,很难不让他想起宁皎去世那一晚,撕开他少年时期最后一层虚假安宁表象的一通电话。
他生命的某个部分似乎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晚上,从此所见都是冰冷潮湿的长夜,再没遇到过半点微光。
他垂着眼,指节无声地攥紧,又缓缓松开,看着电脑上导出的镜头片段,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一秒,一道突兀的铃声炸响了室内的死寂,几乎与当年的情形重合。
宁策的眼睫微不可察地一颤,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知道来源。
深埋于底的回忆叫他下意识抗拒接起这个电话,手指却略微顿了一下,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鬼使神差地先一步按下了接通。
然后他就听到了,狂风与骤雨拍打在地面上的声响,与大雨中一道急促的呼吸声。
“宁策!”秦奂在电话那头喊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急切,“你还在楼上吗?”
“我在你家门口!”
—
早在受台风影响的第一天晚上,秦奂就意识到了不对。
暴雨持续的时间太长了,住在城区还好,靠山里太近有滑坡和洪涝的风险。
自从他私底下询问了周翊,得知剧组目前还待在郊区,他就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样的焦虑一直持续到次日下午,终于在收到来自凌奕的消息时达到了巅峰。
宁策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一直不接电话,紧要关头,秦奂也顾不上他老师会不会生气了,不顾抗议强行征用了陈小川的手机,冒着狂风骤雨去他的住处找人。
——事实证明,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显然十分有效。
宁策足足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语中的含义。
不管他俩之前怎么样,这大台风天的,宁策总不可能把对方关在外面。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边疾步下去开门,在看到院里快没过小腿的积水,满地折断的树枝,秦奂全身湿透的衣物,和一路过来几乎吹折的伞骨时,先前那点隐秘的烦躁终于蹭蹭上涨成了某种无名的恼火,瞪着他道:“你疯了吗!这种天气还敢出门!”
秦奂一路踩着暴雨天的最高可见度风驰电掣,生生把越野开成了汽船,两边溅起的水比车还高,只比平时多十分钟到达这里。
收到消息后一直拎在嗓子眼的心在看到一个毫发无损,甚至因为愠怒,表情格外鲜活生动的宁策后终于轰然坠地,如释重负。
他什么都没有说,一咬牙顶着狂风砸上了门,在宁策惊诧的目光中上前,带着点儿狠劲抱住了他。
这与其说是一个拥抱,更像某种单方面的捆缚,没有温情和抚慰的色彩,显得惶恐不安,心有余悸,好像急需向他确认什么似的。
宁策感觉到横在腰上的手臂箍得很紧,对方身上的衣物已经尽数被暴雨打湿,又叫风吹得冰冷,唯有胸膛处的温度滚热、心跳剧烈,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按进骨血里。
“你要吓死我了,宁策。”秦奂喃喃道。
两人挨得很近,这句话差不多是贴在他耳边说的,他甚至能捕捉到对方尚未平缓的呼吸,急促滚烫。
宁策的思绪空白了足足四五秒。
等他反应过来,要推开对方时,秦奂已然冷静了一点,先退后一步放开了他,回到能让他感到自在的距离。
在宁策开口询问之前,他主动道:“你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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