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远打小就住在他家隔壁,和宁家大院就隔了一道墙,也是看过当年宁家门庭若市的场景的,谈起这件事,语气中也含着几分惆怅。
“现在内陆的电影发展起来了,奖项也办得五花八门,就是银像奖不知道什么缘故,连着好几年都没评选内陆电影,前几天听说你被提名,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宁策无意谈论太多,只淡淡道:“今年这片子的导演不是我。《危楼》的影响力早就足够了,银像奖不至于不给我师兄面子。”
“这倒是。”凌远听了也有些心有戚戚,过了片刻,主动转移了话题,玩笑道,“不过阿策,景池可跟我交过底了,《危楼》这奖十有八九要落到编剧头上。怎么样,我能提前听听宁导的获奖感言吗?”
宁策听出他语气里的调侃,有点无奈:“我能有什么感言。”
受外公影响,宁策年少时不对银像奖执着是不可能的,只是那么多年下来,提名陪跑拿了几次,总是与真正的奖杯失之交臂,连个边都没摸着过。
时局如此,他同样为此不甘过、恼怒过,从没想过某日无心插柳,竟然是当年有感而发、草草写就的本子最后拿下了银像奖的最佳编剧。
凌远是知道他的情况的,揶揄道:“你这运气也是没谁了,要是以后当导演拉不到投资,转行当个编剧也能混口饭吃。”
宁策听了颇为无语,说:“你可别咒我,我要是失业当不了导演,就去跟你老公抢饭碗。”
凌远在电话那头笑了半天。
笑完正经了点儿,又道:“哎,说到这个我还想起来了。赵导最近在筹备《锦堂春》的角色遴选,这事儿你知道吗。”
微波炉发出清脆的“叮”一声响,宁策刚要把加热的宵夜取出来,就听见这么一句。他怔了下,指腹无意识在滚烫的碗沿上停留了几秒,顷刻烧出一条红痕。
他几乎是立刻缩回手,低声抽了口气。
凌远没注意他这边的动静,仍自顾自在说:“《锦堂春》都在他那儿压了这么久了,之前一直没听风声说要拍,这回大概是看《危楼》反响不错,想试试水?”
宁策捏了一下眉心,说:“我不知道。”
凌远顿了顿,敏锐地从这句话里嗅出点不对,略有些迟疑地问:“你们现在还……?”
宁策好像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只安静了片刻,转移了话题:“《锦堂春》和《危楼》的版权,我几年前就给我师兄了,他怎么处置是他的自由——倒是你,怎么忽然关心这个。岑景池要拍?”
“那倒没有。”凌远毕竟不是这个圈子的,了解的也不多,回忆了一下,说,“就是听人在说,寰宇那边对这部电影挺重视的,一周前立的项,预算起码有几个亿,男一请了业内有名的前辈,男二想用新人。”
宁策没再说话,半晌才起身,去卫生间冲凉水。
凌远把心悬在嗓子眼等了半天,只听见淅沥的水流声,以及对方平淡的声音:“《锦堂春》的题材敏感,不算个好本子。少掺和进去最好。”
凌远张了张口,原本想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宁策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甩干了手上的水,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关心。
“好了,我挂了。”他懒散道,“陪人喝了一晚上酒,都没吃东西,去吃点宵夜垫垫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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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口挂了凌远的电话之后,宁策又在桌边坐了一会儿。
微波炉里热过的粥还是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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