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策从车上下来,旁边周翊给他打着伞。
“已经给凌先生打过电话了。”周翊说,他一手撑着伞,一手给老板关上车门,“他最近在别的地方出差,不知道凌奕跑到M市了。”
宁策应了声。
饭局上推杯换盏,他不可避免地喝了点酒,眉目也不似在外人面前疏冷,反倒有种玩笑似的随性:“我管他知不知道,能不能快点给我把这祖宗提溜走。”
周翊为难道:“可能不行,凌先生那边抽不出空,说您可以先给他找点事做。”
“或者。”他顿了顿,“过几天岑影帝在其他剧组轧完戏过来,让他来……”
凌远的原话是“收拾那小兔崽子”,成熟稳重的助理想了想,委婉替换成了别的词:“处理这件事。”
宁策一听就知道对方的意思,无声笑了下。
“行吧。”他懒散道,“让他俩记得欠我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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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在影视城附近一个安保性不错的酒店里包了房间,宁策也没有搞特殊待遇,这个月吃住一直在那里。
晚上他跟资方吃了顿饭,对方还带了几个当地的生意人,一桌子鱼龙混杂,熟悉的不熟悉的打成一片。
如果是在B市,这种饭局他根本懒得露面,但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盘,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于是纡尊降贵,勉强陪着喝了几杯。
好在资方有熟悉他脾气的人,知道他不耐烦应付这种酒局,在其他人还要组织点晚间活动的时候,主动散了局。
周翊撑着伞,送他到酒店大堂,还要按电梯的时候,宁策向他摆了摆手。
“我没喝多少,身边用不着人。”他看了眼天色,“你先回去吧,这雨估计要下大,开车当心点。”
周翊怔了下,应了是。
其他演员估计有聚餐,这个点了,剧组包下的楼层仍然一片安静。
宁策不是会管手下演员私生活的导演,出了片场大路各走一边,各不相干。
往剧组群里发了条信息,叫他们注意开工时间之后就把手机扔到一边,换了件轻便的浴袍去泡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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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半。
秦奂拿着手机,对着短信,最后确认了一遍房号。
他来的时候穿得很清爽,只套了件薄卫衣和牛仔裤,也没化妆,像个刚毕业的单纯大学生——完全看不出来他今晚要做的事情。
他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深吸了口气。
上午试戏的时候没感觉紧张,这会儿倒是惴惴不安的,思绪有点复杂,又有点恍惚,心跳快得要命。
杀人不过头点地。
他决绝地想,伸手敲了宁策的房门。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长在他审美点上的大美人,怎么算都不亏。
门里隐约传出一点淅沥的水声,听不太明晰。
像是有人打开了浴室的玻璃门,边往这边走边问:“客房服务吗?”
秦奂怔了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没答话,仍是敲门。
“我之前点的粥送到……”
咔哒。
模糊的声线伴着扑面而来的水汽,温暖地拂去了雨夜的寒意。
声音忽然变得清晰,也在瞬间戛然而止。
“是你?”宁策着实怔愣了一瞬间。
为了填上组里男四的缺,他今天面了不少人,但眼前这个无疑是给他带来最深印象的一个。
但这份印象,怎么说都不应该包括深更半夜,在自己住的房间门口看到对方。
秦奂咽了口唾沫。
不用多说,他就知道他敲门的时间不巧,宁策刚从浴缸里跨出来。
浴室的门大敞着,水雾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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