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小的炉子,视线落在背影消失的地方看了很久,轻轻开口道:“回宫去吧。”
楚城寒喜欢他。
*
太后给宫中人下了令,让时叶声留在殿中抄录经书以静心,实则是禁足之意。
时叶声放走楚城寒一事很快便传到她耳朵里,太后本下令将楚城寒拦在城中,但那时她还在与朝中众臣商议如何应对突厥突袭,几个臣子劝慰太后,说先让楚城寒去将战乱平定下来。
时叶声没抄书,但也没想着越狱逃跑,他成日窝在榻中,听着张祥在身边说着前朝的一些事情,神色恹恹:“行了,朕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楚城寒如今到了何处?”
“这才刚离开京城不久,或许还在路上。”
“前线那边也没有消息么?”
张祥张了张口,半晌没吭气。
时叶声看不到他的脸,但多少也能察觉到对方的犹豫,淡淡道:“太后不让你同朕说便罢了,退下吧。”
张祥低声说是。
等后退了几步转身要走时,时叶声忽然又喊住他,状似无意问:“张祥,你的衣衫为何与宫中其他太监不同?”
张祥的脚步顿了顿。
他平日总是沉默寡言,话不多,且总是轻声细语,情绪上也同时叶声一般稳定平和,几乎没有发生过什么巨大的波动。
时叶声能根据他鬓角的白发和手背的细纹判断出对方的年纪,大约在四五十岁左右,总是身着一身紫色圆领窄袖袍衫,是宫中一品总管,地位并不低。
但时叶声后来也见过其他的大太监,他看不清人面,于是对人们的服侍和装束总是关注过多一些,能轻易看见那些细微的差别。
张祥的衣衫放量好像要更大一些,内裳衣领很高,遮掉大半的脖颈,看起来规矩又平整。
张祥恭恭敬敬垂首站在屏风边,没有迟疑太久,很快便开了口解释道:“早些年司衣房做的都是这样的款式,后来有所调整,奴才比较念旧,一直穿的旧衣。”
时叶声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他的脸上总是看不出太多神色变化,到叫人捉摸不透:“晚些时候去司衣房做些新的吧,面得传出去,说朕亏待下人。”
张祥许久没动静,也没说话,直到时叶声不耐地翻身躺回榻上,他才弯了弯身,应道:“是,多谢陛下。”
脚步声悄无声息,只在退出殿门时传出一声殿门合上的吱呀声。
时叶声躺在榻上望着床栏上精致的雕花,忽然想起什么,将许久不曾联系的系统唤了出来,问:“阎生现在还安全吗?”
“时先生,阎生目前的安全指数为九十。”
那日回到宫中之后他便已经让阎生追随楚城寒而去了,阎生本不想走,说担心他在宫中不安全,是时叶声骗了他,让他去监视楚城寒,若楚城寒意图谋反便及时将消息传回来。
阎生这才信以为真,迅速追了出去,夜里便已经传回消息说跟上了摄政王。
时叶声先前和楚城寒打过招呼,楚城寒不会察觉不到阎生的存在,但应当不会大大咧咧直接点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含糊便能过去。
时叶声稍稍放心下来,他腹中有些饿,晚膳没吃太多东西,担心太后会在饭菜中下毒,他只捡了一点点看起来还算安全的食物吃下。
他捂着隐约有些泛疼的胃,又向里卷了卷,闭上眼睡去了。
窗外冬风呼啸着,拍打着窗户,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来,压弯了院中花树的枝丫。
而后又听着“咔嚓”一声,断掉的树枝落到雪地里,惊扰了在院中侍夜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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