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真如我想象中那般六亲不认,为利负义,我还对他有?点兴趣,可?堪一用。只可?惜啊,”凤拨云掀开?茶盏,优雅呷了口茶,“这种下贱的?男人,令人作呕。曲意逢迎,蓄意伤害,失去了又假惺惺作态怀念。想想都?觉得恶心?。”
秋心?懂了,眉目微沉,也露出嫌弃的?神色。
凤拨云看向窗外:“就当没发?生过今儿?这事,以后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对了,你让小厨房今儿?晚上给后面送些可?口的?,但不用太多。”
***
辛狱司。
这里一向森寒,许是折损的?大都?是体面尊贵的?云端之人,跌进污泥,就更显苍凉凄惨。
公孙忠肃在牢房中央盘膝而坐,双目微闭,一派沉稳自?持。
宴云笺在牢房外停步,微微仰头——这一间是曾经关押过姜重山的?。
他保持着仰头的?动作,极缓慢地眨眼,垂在袖中的?手?微微捏紧,片刻之后,他倏然?睁眼,目光望向公孙忠肃已是一片锐利。
公孙忠肃仍然?坐得稳当,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宴云笺,难为你还亲自?来这看老夫。”
“公孙大人并不在意眼下情状,想来是有?万全的?脱身之法。”
公孙忠肃微微一笑,向前倾身,带着镣铐的?双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枯草,绕在手?指:“辛狱司如何?死牢如何?在老夫眼中不过都?是这指尖若弱草,想怎么缠绕拉扯,都?在股掌之间罢了。”
宴云笺抬手?,指腹轻轻擦过漆黑冰冷的?栏杆。
“大人如此自?信,对自?己如何落到眼前地步,没有?任何好奇么?”
公孙忠肃仍然?垂着眼睛:“这一局便是算你赢又如何,难不成还想听?我褒扬你几句吗?宴云笺,你不用太得意。皇上不过是暂时听?信你的?谗言,我是朝廷一等?大员,皇上必定会?亲眼看我的?供罪书,届时他就会?将我放了。”
“你昨晚的?故事说?得很好,现在也该轮我来做东——我们下一次见?面,大约是在我府上,届时受到邀请,还望宴大人赏脸光临。”
宴云笺笑了。
“你笑什么?”
公孙忠肃终于抬眸,却是一愣:昨夜宴云笺还是仙君落凡之姿,此刻竟毁了容,长长刀痕横亘在侧脸,甚至伤口都?未收口,还有?鲜血渗出。
就是这样一张美?玉含瑕的?脸,眉眼含笑,尽是深藏不露的?古井无波。
“我问你笑什么?!”
宴云笺道:“大人天真可?笑。”
这是昨夜他用来形容宴云笺的?话,如今被他原封不动还了回来。
他公孙忠肃这一生,从来未被人说?过天真可?笑,没人敢,也没有?人会?这么讲:“宴云笺,你不过是一时之胜,你以为皇上真的?分不清你我在他心?中的?份量?”
宴云笺损毁的?脸在阴影中显得分外森冷:“说?的?很对。公孙忠肃,所以你方才的?话自?己不觉可?笑么?你是赵时瓒的?心?腹,而我是他的?眼中钉,你觉得这世间可?能存在他听?信我的?谗言而杀你的?情况么?”
原本当然?是没有?的?。
可?对方是宴云笺。
这个人,智多近妖,几乎到了恐怖的?程度。
宴云笺道:“赵时瓒已对你如此不留情面,也许他根本就不会?看你的?供罪书呢?”
“不可?能。”
“赵时瓒已亲判你满门抄斩,这是御旨,”宴云笺顺着栏杆缝隙扔下明黄色锦帛,将其丢在脏污的?枯草中,“当然?你有?机会?上诉,面圣,但此事已由?我全权负责,你申冤,要经我同意才行。”
“不可?能!”公孙忠肃看完御旨,倏地站起来,紧攥拳头,手?臂微抖,“这世上——皇上不信谁,也绝不会?不信我!我为他出生入死,他许我万人之上,我根本没有?任何背叛的?理由?!皇上明察,自?会?分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不会?分辨的?。”
宴云笺推开?牢门,缓步走进来:“因为他也百思不得其解,你为什么对他做出背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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