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向默时不时就会想想,很努力地想要记住那些细碎,再一层一层努力拼凑出少年的模样,跟眼前朦胧的青年逐渐重叠。
向默想找出更多的可以跟淮烟重叠的画面,但不管他多努力回忆,都没有了。
现在他就躺在淮烟身边,那些凌乱无序的,关于小时候的碎片记忆又一次冲了上来,甚至没给向默准备的时间。
少年眼里的坚韧跟青年眼里的坚定又一次重合,向默慢慢闭上眼,等了半天,以为会有更多画面自己冲出来,但他很失望,除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向默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太阳穴隐隐作痛,一开始痛感很轻,很快痛感逐渐加重,好像有人拿着冰锥在一下下凿他大脑一样。
被炸药炸过一样的疼向默都经历过,所以这种疼对向默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他小心掀开被子下了床,从自己衣服兜里找出陆医生之前给他开的药,倒了杯水仰头赶紧把止痛药吃了。
陆医生开的止痛药成分很温和,对身体没有副作用,所以起效也没那么快,向默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怕吵到淮烟睡觉,赤着脚出去了,下了楼。
安诺就在一楼:“祝先生,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你需要什么吗?”
向默深吸一口气:“不需要什么,我就是想出来透透气。”
安诺看着他一脑门的虚汗,又对向默的身体扫描了一遍,发现向默心跳很快:“你不舒服?”
“有些头疼而已,”向默走到沙发边坐下,闭着眼捏了捏太阳穴跟酸胀不止的鼻梁,“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吃了止痛药,淮烟在睡觉,我怕打扰他就下来了。”
安诺沉默一会儿说:“先生醒了如果发现你不在,他可能会害怕吧。”
害怕这个词安诺一说出口,向默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又快速上了楼,一推开卧室门,就听到正在衣帽间找人的淮烟慌慌张张的声音。
“向默,向默你在吗?”淮烟的尾音颤颤悠悠,他在害怕,“你去哪儿了,祝城渊?祝……”
“淮烟我在呢,”向默走进衣帽间,从身后抱住淮烟,下巴搭在他肩膀上,不停吻着他的肩膀跟脖子,“我没走,没走。”
淮烟僵直的后背一下子沉了下去,声音也哑了:“你刚刚去哪儿了?”
“我刚刚突然头疼,吃了药怕打扰你休息,就下楼待了一会儿。”向默没瞒着他,他用事实跟体温告诉淮烟,他没走。
淮烟又提了口气:“那你头还疼吗?”
止痛药起了作用,向默感觉好多了,他整个脸都贴着淮烟颈窝,又摇了摇头:“不疼了。”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又不见了。”
淮烟的那声“我以为你又不见了”,好像窝了一湖的风浪,听得向默喉咙发硬,他只能更紧地抱着淮烟。
“这次不会不见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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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他们还是没睡踏实,第二天天还不亮淮烟就接到电话,十二区难民营跟附近的居民发生冲突,不少人都受了伤。
两个人匆匆赶到,难民营隔离区的大门旁已经有多家媒体在拍摄报道,局面已经暂时得到了控制,但是是单方面的控制,难民营被十二区的居民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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