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之后,空白的大脑突然被洪潮一样的记忆淹没,闷住他的口鼻,让他瞬间有点儿透不过气,张开嘴大口呼吸着。
过去三十几年的记忆飞速在他脑海里飞过,他叫向默,在迷尹街长大生活,住在68巷,有个侦探社,平时除了在侦探社接工作外,都是跟福利院的孩子们在一起。
最重要的记忆是,他还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医生爱人孟宁。
他们一直在迷尹街生活。
他记忆的最后,是跟林思寒去牛郎店,想要打听关于池咏言的消息。
后来呢?
后来他一睁眼,就躺在这里,孟宁在叫他。
“孟宁,我怎么了?”
“你生病了,做了一个小手术,现在才醒。”
“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那些都不重要,你记得我吗?”孟宁眼睛看着他,含情脉脉。
向默跟他对视几秒,关于孟宁的画面还是很清晰,他当然记得孟宁。
他们的生活平平淡淡,很相爱,但向默没说出口,眼睛看向别处。
孟宁也不在意:“这次你生的病很严重,你需要静养,出院之后去我那里吧。”
他跟孟宁虽然是情侣,但他们不在一起生活,孟宁有自己的工作,平时很忙,他们每次见面,都是他去孟宁那里去找他,有时候待一会儿,有时候待上十几天。
这几年孟宁工作很忙,两个人见面的次数不是很多,但他们的关系一直很稳定。
向默转移了话题:“小言跟小新呢?”
孟宁拿出一封信:“小言已经来了信,说他在地下城跟了一个厉害的人,那人把他弟弟接去地下城治病去了,地下城有更先进的医疗技术。”
那信确实是池咏言写的,所以向默打开一看就认出是池咏言的字迹跟语气。
信看完了,向默头又开始疼,信纸从手指缝隙间落在地上,孟宁捡起来收好,给向默掖了掖被子:“别多想,你现在养病要紧。”
向默闭着眼,不想回忆,心里却感觉空落落的,有个黑洞一样,填不满。
向默又猛地睁开眼,看见的还是孟宁那张略显寡淡的脸,说不出为什么,他有些失望:“孟宁,我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你什么都没忘。”孟宁还是笑。
护士推着医疗车进来,孟宁示意性点了点头,护士拿起针筒举起来。
“这是什么?”向默看着护士。
“给你治病的药,”孟宁说,“我们现在还没好,好了就能回家了。”
回家,回哪儿?
他家在68巷。
向默想挣扎,但他没有反抗的余地,一针安定剂扎破手臂,冰凉的液体推进血管里,很快就没了意识。
向默又睡了过去,孟宁半蹲在床边,痴痴地看着病床上的人,指腹一下下摩挲着向默的脸跟下巴。
“什么对你才是最重要的?因为那个人你连命都要没了。”
“明明我们才是一起长大的,为什么你就看不见我呢?”
“现在你的记忆里都是我了,不是淮烟。”
孟宁那张清秀的脸逐渐变得扭曲,压着的嘴角痉挛着,他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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