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的他,身着素衣怀里抱着五岁的名儿。与那些身着铠甲之人天差地别,但却又如此与众不同。
那时,我在想:这样温润的文官,怎么可能将羯蛮打得溃逃千里。”
巧合的是,父亲对容晨也极为赞赏。一来二去两人竟也相熟起来。
那时候,两人一起秉烛夜谈话天下,游行山水点江山。一起在贪官污吏的剑雨中滚过来。
后来父亲被先皇气死,荀衢发现容晨野心是那一夜。那一夜先皇驾崩,他雷霆之势闯入顾国公府,将一门一千多人屠杀。
那一夜京城腥风血雨,都说容大人在剿灭叛国逆贼。血流成河的京城,在第二天太阳升起后,又恢复往昔的模样。
口口声声说绞杀逆贼,但逆贼不就是容晨自己吗?
那一晚后,两人又谈过一次。发现很多事情都开始偏离轨道,荀衢便离开。开始周游天下,又受命去查盐道贪腐之事。
“我很难过。”荀衢仰头望月,将眼眶湿意逼回去。声音却不自觉哽咽,“我曾慕恋容晨这没错,此时我也没多少兴奋反而难过。我将这样锦绣卓绝的知己毁掉。只怕需要很久很久,才能再出一个容晨。”
“他与我是知己,是昔日好友,更是钦佩的对象。”
荀衢垂眸看着手里的汤婆子,这样暖和但心却越来越冷,哽咽道,“我毁掉这样的人,会不会遭天谴?”
第一百一十章
“可我也同样懂容晨,他也懂我。我们对权力对天下,对江山的渴望是一样的。”
“天下太平,但我要的是我给天下的太平。”
荀衢想到那一夜,容晨当上宰辅后,也是两人最后一次深谈。
容晨说:江山多娇,在我怀里的江山才是多娇的。河清海晏,需得是我守出来的。
那一席话,也在荀衢的心里种下野心。
“容晨常说,抢不过斗不过,技不如人那就认栽。我希望有一日他也能在我手上认栽。”
两人因才学惺惺相惜,但大丈夫志如鸿鹄。这点私情,在他登上高位时回想起来,只会唏嘘但不会后悔。
荀衢将刺骨的空气深深吸入肺中,人也稍稍清醒。
“回吧。”
“诺。”
容名深夜回去,看着药粉却不曾找人来鉴查。反而以身试药,自己先吃一次看看是否有什么问题。
用过一次,隔今日发现只是嗜睡并无不妥,这才放心下来。
后日就是元宵节,前几日容晨说让小夫人画个花灯的图样。到时候整个容府都会挂上那一个灯笼。
江之晏思索许久,才画出四个花样。都是凌霄花,但是各类的凌霄花。各种姿态,都是精心画的。
“夫君肯定会喜欢的。”画好之后,江之晏就迫不及待的跑到书房见容晨。
那股子欢喜劲儿,把冷都压住。
可跑到书房门口,却被熄墨拦住。
“怎么了?”江之晏走上台阶,隔着门板看里头。大门紧闭,夫君平日里很少会如此关门的。
“小容大人来了。”熄墨下意识压低声音。回头看紧闭的门板。对着小夫人摇摇头道,“方才大人在里头大声得厉害。”
“父子吵架了?”江之晏心里一惊,两步想推开门。可等手按在门板上时又像是被烫到,一步步后退。
要是两人吵架的话,他也不会说话。若是进去,指不定会激化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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