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槐眯了眼睛:“是何人指使你透露陛下脉案?”
胡守方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收到了信和千两金子。”
苏槐笑了:“胡太医不太老实啊,若无天大的利益在前,谁敢做这掉脑袋的事?”
胡守方道:“不敢有一字虚言。陛下如今对太医院诸多不满,对新式学堂的西学医术又十分推崇,多启用新人,太医院如今竟有一半大夫为新式学堂的医学生、医女考入,而我们这些老太医精心培养多年的医徒反而多不能进。”
“陛下久咳不安,苏公公,您也知道,陛下如今已不肯用老夫的方子了。每次为圣上请脉,圣上都是冷脸视之,十分不耐烦……”
胡守方满脸泪水:“我每日战战兢兢,朝不保夕,担心哪一日陛下就要惩治于我,撤职身败名裂还是小事,怕的是脑袋掉啊……这信许诺我若是透露圣上请脉的情况,便能许我世代御医供奉,赏爵位……又夸我孙儿十分机灵有福,我怕他们是别的意图,隐含威胁之意。”
苏槐道:“谁有资格赏爵位?这明摆着谋逆的信,你竟然也信了?若是当时交给陛下,哪有如今这一桩事?”
胡守方道:“我当时迷了心,想着不过是点一盏灯罢了……未必会被发现,那信我已烧了……”
苏槐冷笑一声:“老胡啊老胡,你糊涂啊!”他叹息道:“我先去禀报皇上,好歹看在素日的情分上,看能给你个待罪立功的机会不。”
说完也入了内殿去,胡守方被拉出了外间去,暂时拘押在了茶水房内,他面如土色,心里却浮起了一丝希望。
苏槐入了内,看到许莼正站在内殿,旁边是打扮成谢翊的甲二。
他躬身禀道:“许侯爷也听到了,如今当如何是好?虽然平日皇上出外,都留着甲二在宫内值守。但甲二也就只能远远诈一诈这胡太医了,真上朝,朝臣熟悉陛下的都能看出来不对的。况且对方如果没收到灯,胡太医这边又没有消息,明日极有可能是要请出太后凤驾的,必定还有后手。”
许莼声音峭冷:“自然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混过去,无论请不请太后,这背后之人定然是宗亲,手中也必定有兵,我可算知道那些丢失的火器都去哪里了。”
“今夜皇上不在宫里,我们也没有后顾之忧,必要将他们诈出来,请其入瓮,绝了这后患。再则,引他们入宫,贺兰将军那边才安全,不会吸引到注意力。”
苏槐听他意思正和自己的不谋而合:“是,老奴这里掌有武德卫、神武卫两营,今夜在宫中宿卫当值也有一千人左右的兵力,内府监也有火、器、火炮,宫城两翼的凤仪楼上,都各备有八门火炮。”
许莼一听有火炮,精神一振:“有火炮?那就好办了!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又是夜里,对方不熟地形,我们守,哪怕再比我们多一倍的兵力也不怕了。”
苏槐笑道:“都是侯爷孝敬皇上最新的火炮呢,皇上自然都给方统领和老奴分了,都安排在宫城内,日日都有巡检的,火炮都是完好,也配备有熟练炮手。皇上不在宫里,我们倒可放开手脚,一切都听凭侯爷号令。”
许莼心念数转,看着桌上的宫防图道:“凤翔卫和龙骧卫也各五百人当值,加起来便是两千精兵了,且命人先布起防来。我再派心腹侍卫各带着虎符,号令九门各分兵来宫城援护。内外夹击,正好将诱入宫城内的叛贼一举成擒!”
他伸了手指在了皇上寝宫前的文华殿前:“此处开阔,他们到寝宫前,必定途经此处,便在此狙击,也在凤仪楼上炮击范围内,而炮击这里,也不容易烧到其他建筑,将来重修也容易。”
苏槐道:“侯爷考虑周到。”
许莼冷笑道:“立刻布防,派人去九门传兵马。一切妥当,便让那胡太医去点灯吧!”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