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先起身走出高台, 俯瞰学堂,一目了然, 船坞前后、学馆里围着船的学子不少,尽皆穿着一式的学袍, 在督学的安排下匆匆来回。一侧露台栏杆处, 一位道士模样的正在那里带着几位学生观远做记录, 同样身侧有着女道士亦正在描绘星图。
谢翊便命张文贞:“去传那道士来。”
须臾那老道士小步趋近, 大礼参拜。
谢翊看他头上莲花冠, 身披鹤氅,手持拂尘,面容红润,倒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戏谑问道:“这位是先生?是道长?”
老道士打了个稽首:“老道虚尘子,现在船政馆任天文地理科教授,见过陛下。”
谢翊已想起来这虚尘子是谁,看了眼窗外那女冠正低眉顺眼侍立着,风姿绰约,明白过来那正是昔日摄政王的妾室楚微夫人,含笑看了眼许莼:“临海侯用人,倒是不拘一格。”
许莼忍着笑躬身作揖:“陛下,不仅用道士,我们还聘请了几位西洋的传教士,他们对我们的钦天监的天象记录和历法十分钦佩,我正央着沈先生为我通关节,打算派他们去京里钦天监学习呢。”
“虚尘子道长天文地理无所不晓,许多学生都愿意转去与道长学的。学堂成立三年来,这里的海岸水位,天象,星象,洋流潮涨潮退的时间,都是虚尘子道长带着玄微女冠,以及诸位学生记录下来,对出海帮助极大的。”
方子静忽然笑了一声,谢翊也不以为怪,转脸笑道:“武英公如何发笑?”
方子静道:“我看老道长教的学生,能卜吉凶、能看家宅风水,能堪舆点穴,看来毕业后混口饭吃是定然不愁的。”
一时众臣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虚尘子历来脸皮厚度惊人,也并不以为意,只笑道:“有大人这一番褒扬,老道今后收学生定然更容易了。”
谢翊笑问:“既有老道士把关,且问这万邦大学堂这选址如何?”
虚尘子一伸手,道袍袖子风中飞扬,他胡须震动,双眸灼灼:“禀陛下,请看这山梁海崖如潜龙,潜龙得水,水到官便至,神童状元出;再看这水深山壮,山若宝印,印绶居水口,金堂玉马极人臣。陛下!此处为风水宝地,修建学堂,定出忠臣良将,来日都为国之栋梁,中流砥柱之臣,为陛下效命!”
谢翊微微一笑,看了眼许莼,知道这是他安排好这拍龙屁的老道士来哄自己开心呢,笑道:“愿借道长吉言。”
张文贞笑道:“陛下英明,自然是天下英才来投效。”
谢翊问张文贞:“这船政学馆共有多少学生?学什么功课的?”
张文贞连忙上前指点着各处向谢翊禀报:“船政学馆课程分堂课、船课,堂课有海道天文、升桅帆缆、驾船泅水、枪炮操演、水电鱼雷、测量绘图、制船造船等学科,另又有教导《春秋左传》《战国策》《孙子兵法》《六韬》等兵法。船课每年由津海卫水师营提督率学生乘船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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