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翊眉目不动,并不理他,显然其意已决。
许莼伸手揽着谢翊的腰,整个人贴近了谢翊,去他耳边软声哀求:“九哥再给我三年,我在津海卫很多事想做,还没来得及做。屯田,修炮厂船厂,开水师学堂,津海卫原本就有武学,在这基础上开水师学堂,太方便了。九哥,多给我点时间,我给九哥多培养些人才,多造几条船。”
谢翊凉凉道:“还要去海上多抢几家海寇,多打几场战,多捞点银子,多攒点军功,是不是?”
许莼被他说中心中最想的,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低声道:“九哥,这次打了我才发现,原来真的到了海上,看的就是谁的子弹多,谁的炮远,谁的船坚固,谁有潜艇,谁有鱼雷。”
“我们可以更好的,九哥!我这次抓了好些俘虏,把他们懂技术的都扣着了,打算从他们身上先弄些技术出来,教教我们这边的学生再说。九哥,这次闽州那边的海事学堂的学生,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您一定想不到!关湾湾原来是闽州县官的女儿,在家里也是大家闺秀的。还有好几个女学生,都是诗书大家的闺秀,所以来海事学院。天文海道、几何代数、地理测量、物理机械,成绩都是一骑绝尘、卓荦超伦!”
“她们在家里本来就精通诗书,略微给她们点机会,就能做到那样地步了!就连陆九皋都收了个女学生,说她比别人学造船更快,一教就会,画起图来又快又好,简直是天生学这个的。”
“九哥啊,您缺人才,如今有才学的读书人,都想走科举。所以海事学堂许多人觉得是从军的,不愿意去,反而是这些没办法考科举的女学生,愿意在这上头下功夫,她们还能教出更多的学生出来。”
“人够了,我就能开船厂,开机器厂,军火厂,我给九哥造好东西,最坚固的大船,最远的炮,神出鬼没的潜艇,我们还自己造子弹,我们自己训练学生,让他们都不敢再觊觎我国……”
许莼越说越远,已悠然沉浸在自己想象出来的美好愿景中,谢翊看了他一眼,看他神采奕奕,越说越精神,适才饭后明明打了呵欠揉着眼睛,此刻却仿佛困意全无,这明显又是行军中晨昏颠倒,时刻警醒,导致难以放松,更没什么日出而起日落则息的习惯,这般只会阴阳不调,气血不行,还得好生歇了,固本培元。
谢翊心里想着,嘴上却道:“还说为君分忧,你造这些东西,不用钱?朕可真没钱给你折腾了。还得再休养一段时间,你还是回来户部挣点钱是正经。”
许莼道:“九哥啊,在户部反而不好挣钱了,人多眼杂,放不开手脚,动一动影响太大,略有行差踏错,御史就能把我参死,到时候九哥您为难。您让我留在津海卫,我有个法子筹款,保管不麻烦户部,不从九哥您这里弄钱。”
谢翊眉眼不惊:“先说来听听。”
许莼道:“您可知道,那绯月国这次打新罗,原本也是穷,没钱买船的。结果他们以天皇的名义发行国债,许以利润分红,然后民间商人购买国债,再用这些钱来对外打仗,大发战争财,然后赚的钱分红。”
谢翊:“……脑瓜很灵啊。”
许莼道:“可不是吗?这与民间商行其实是一样的,海商多集资购货物凑一大船出海,然后来回的利润根据出资多少分配。只是这有官府来出面,能筹的钱就更多了!”
谢翊:“这牵一发动全身,影响太大,不可轻易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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