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思稷满脸尴尬,轻轻咳嗽着:“不是……我也没说他们不好用啊……我知道他们都好用……”
方子静却满脸愤慨, 继续声讨:“还有军备,你用的都是新船, 给你船上配的都是刚买的火炮, 你知道打一炮出去多少钱吗?你在芦林澳打的那一场, 就斩了几百个头, 拉了几艘破船回来, 我有和你算账过吗?你必定是吞了那上边的战利品,就交回来些破铜烂铁,你还想和我要个毛的军粮军备?你也就能哄哄许莼这种新手了,你能哄过我?”
侬思稷看到说到要害处,连忙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错了我错了!”
方子静不依不饶:“还有东沙岛那一战,你要看俘虏的审问记录吗?人家说岛上有多少军备粮食?你交回来了多少?你要我查到底吗?隐瞒主帅,私吞战利品,该当何罪?”
侬思稷满脸愧疚:“岛主!我知道错了!我要知道武英侯是您,我肯定一毫不私藏,都交给您啊!我这不是没底吗……是小弟胡言乱语,冒犯了您,您大仁有大量饶了我吧!”
方子静怒道:“晚了!军需必须全还回来,人才也都还给我!还有你刚才说我什么?偏袒老将?什么鸟?什么人?你从前又贵重又矜贵,如今怎么什么粗俗话都说得出来?我竟错看了你!白白相交一场!”
侬思稷哭丧着脸:“我错了侯爷,和下边粗人们说话太直接说习惯了。我打仗太累了迷了心,我憋了一口气太久在心里了……我太憋屈了侯爷啊,我要知道是您我哪会这么紧张啊,您不知道我这些日子心绷得多紧,我没有退路……朝廷这边若是不接纳我……我走投无路,就像败家犬,我哪里还摆得起以前那清高样啊,不知道多少人在后边看着我说闲话呢。”
又可怜巴巴看着许莼和盛长天:“许兄弟,长天兄,你们就眼看着我闹笑话,撞侯爷刀刃上呢……我如何能知道侯爷样样为我考虑,谁让侯爷一直不见我呢?”
许莼笑着道:“侬大哥,侯爷是真忙,他不止要周全您海上这边,陆路那边也要周全调度,还要费心力调筹饷,绝不是避着您不见。寇匪当前,国事在先,侯爷是想着和您交好一场,私人交情往后放一放无妨,您定然不会怪他因公忘私的。”
侬思稷道:“我何尝不知呢,但我……”他眼圈发红,擦拭眼泪:“我身边一个能说话的都没有……”
方子静冷笑道:“这才两个月,‘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你为政心太软,为将又欠缺忍耐,我倒不知你能做什么!”
侬思稷抬眼却看到许莼袖子遮着悄悄屈起手指做了个手势,嘴唇做了个口型。
侬思稷恍然大悟,知道方子静嘴硬心软,连忙推金山倒玉柱跪了下来,上前一把握住方子静的手,情真意切:“侯爷不原谅我,我只能负荆请罪了……我去侯爷帐前跪着,侯爷只管打我脊杖,什么时候消气我便跪到什么时候。”
方子静一甩手,十分嫌弃:“臭烘烘的,别靠近我!赶紧去洗了换了衣裳,熏过香,再来说话。”
侬思稷立刻跳起来:“侯爷您真是宽宏大量!我立刻去洗!晚点再去向您负荆请罪!”
他跳起来向许莼使了个眼色,飞快脚底抹油跑了。
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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