莼叹息:“他总督津海卫海防,市舶司的缉私船,自然也要受他调度的,更何况缉私亦要他派兵。但不是如此巨大利益,如何引得别人为我们缉私呢。只别变成空看着好看就行,但凡有走私这事,定有人里应外合,若是到时候我们去哪里缉私,哪里就有人提前通风报信,那就只成了白白摆设的东西了。”
盛长天笑道:“你可还欠着制船的银子呢,祖父说了,亲兄弟明算账,这项银子家里替你垫着,船厂也给你优惠了许多,但成本你还是得还。”
许莼嘿嘿一笑:“多谢外祖父,多谢我亲哥,我请哥哥吃饭,已在蓬莱楼治下了接风宴。”
盛长天也笑:“请陆先生吧,他可是为你这两艘船花了大心思了,亲自带着徒弟做的,所有材料都用的最好的。”
陆九皋正在一旁仔细验看着刚刚发过的火炮,听到他们说话转头道:“不必客气,我是报许世子恩情,再说了,世子大手笔,舍得投入在大船上,我也技痒,做出来这样好船,我也算平生志得遂。”
盛长天道:“花这么多钱,可别最后好处都让别人拿了。”
许莼微微一笑:“肉在碗里和在锅里是一样的。今晚便能一试身手,若能首战告捷,按朝廷法令,这缉私可留百分之二十为本司公用,到时候便可狠狠赚一笔了。”
他默默心中道:表哥只看到津海卫市舶司之得失,我九哥拥有天下,津海卫之得失就是天下之得失。秦提督这是在为市舶司保驾护航,这样我才能赚钱多多的呀。
盛长天却看他唇边带笑,眼角被海风吹得微微带着些红晕,昳丽风流,心头一呆:是了,我都忘了他可是皇上的相好,说不准这提督哪一天就是幼鳞当了,那确实是肉横竖烂在锅里。
一时众人心中各怀叵测,笑嘻嘻下了船,许莼却又想起来一事,转头命夏潮:“去城守营请霍都统,就说我闽州表哥送了新船过来,我今夜为表哥接风,还请霍都统赏脸参加宴会。”
又笑着和盛长天说话:“我在津海卫认识了个豪杰,极豪侠慷慨的,不可不介绍给表哥认识。”
盛长天道:“如此说来,倒要认识一二。”
一行人骑马到了蓬莱楼,盛长天悄声笑道:“我依稀记得这是姑母的产业吧?”许莼悄声道:“正是呢,位置不好定,还是自家吃饭自在,说话也方便。”
蓬莱楼这里设了两个雅间,一个雅间专设一席,许莼与盛长天、陆九皋接风,姜梅陪客,又请了霍士铎过来;隔壁单设一个雅间专门让定海、春溪和凤翔卫的两位统领、侍卫小厮等随从用餐。
许莼先问了家里寒温,盛长天笑道:“祖父身子好着呢,大嫂有孕了,祖父高兴得去天后宫又还愿去了。”
许莼听到也精神一振:“我给长洲表哥表嫂也备一份礼让人送回去。”又与盛长天道:“长天表哥您这次来,就陪着我了吧?不回去了吧?”
盛长天道:“是,我手上的生意也都交给长云了,如今大哥当官去了,家里产业反而变成了二哥在守着,祖父说让我带着陆先生过来帮你。”
陆九皋道:“我为还恩,许世子待我母亲和我恩重如山,母亲如今身体大好,如今世子既然是要在此建功立业,母亲便命我来跟着世子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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